靈門中人,唔,我傳你的法門修行的如何了?”
說到修行,藍衣少年精神振奮了許多,道:“原本弟子氣血不足,難修玄士之法,原本以為此生只能研習經學,執筆作文,與燈珠案牘為伴,可按了恩師所授呼吸吐納之術,這一年修行下來,感覺內氣充壯,精神也好了許多,弟子曾私下試過,一頭猛虎已不是弟子對手。”
韓濟略略點頭,當年他在母胎中便已受創,先天不足,這才只能轉修靈門功法,看著這少年,卻不由想起自己。
他放下書冊,道:“你進境尚可,再有三四載,就可試著開脈了,不過我靈門與玄門不同,便是開脈之前,也可修得殺生之術,我現便傳你一門吞吸神魂之法。”
他正要說法之時,卻一皺眉,忽然一揮袖,一道血光飛起,只是一卷,就從艙頂之上卷下一隻手指大小的怪物來,他淡聲道:“區區妖物,若你在外間老實不動倒也罷了,也不來理會你,竟敢欺至此處聽我法門,若莫非當真以為本座察覺不到麼?”
其妖頭顱和人相仿,有五官眉發,只是長相醜陋,但是身軀卻似魚,有鰭有鱗,此刻在那裡扭動乾嚎不已,聲極刺耳。
韓濟這時見藍衣少年若有所思,問道:“你莫非識得此物?”
藍衣少年想了想,躬身一拜,道:“恩師,弟子曾在圖冊之中見過此妖,這似是南羅百洲的穀人,有附寄人身之能,說是能趁人入夢之時,由鼻竅鑽至腦中,外表看不出去任何異樣,但內裡不知不覺為其所制。”
韓濟道:“南羅百洲?”
藍衣少年道:“是,此洲之中各處古怪生靈,只是地形破碎,距我東荒百國又遠,甚少打過什麼交道。”
韓濟道:“知道來處就好辦了。”他心下忖道:“眼下我九洲各派正準備對付西空絕域,南羅百洲之上的異類卻在這時潛入舟上,意圖寄附公卿貴子,此事絕非巧合,看來回去之後,需得稟明此情。”
第六十三章 小潭海上起勾月
數日之後,舟船駛到寒玉海州,在一處浮天雲島之上泊下,自有各派門下修士前來接引諸國公卿貴子。
這些少年男女畢竟身份不同,隨同他們一起到來的,不但有大批僕奴,還有不少玄士護衛,下得飛舟未久,就又各自乘渡上雲筏靈禽,在互相道別聲中投奔各自選好的宗門。
公子兆因決定拜入溟滄派,因此候在原處未動。
到了此地,按理言韓濟已是無事,大可一走了之,不過途中遇得南羅百洲妖魔,他覺得非是小事,需向上奏稟,故是帶著藍衫少年立在雲島之上,等候溟滄派中來人。
半刻之後,一駕金舟飛來,此來前來接引公子兆入門的,卻是一位杜氏中一位元嬰修士,此人下得飛舟後,望見韓濟,微微一怔,行至近前,打個稽首,道:“原來是韓真人在此,可是要往山門拜訪舊友麼?”
韓濟還了一禮,淡聲道:“既拋前身,便已是斬斷過往,往日舊顏,不見也罷,此回韓某是護送東荒各國公卿子弟到此,只是於途中遇得南羅百洲妖魔潛伏舟上,便將之擒拿了下來,既然道友到此,便交由貴派處置了。”他拿了一隻紅玉葫蘆出來,遞至對方面前,“此妖便在其中。”
那杜氏真人一聽,神情也是嚴肅了幾分,韓濟能為這一妖魔等在此地,足見其對此事不簡單,鄭重接過,道:“杜某會如實向上稟奏。”
韓濟再是一禮,道:“那韓某便告辭了。”他招呼了那藍衫少年一聲,轉身重上飛舟,很快遁破雲空,往地淵方向飛去。
杜氏真人看了看手中紅玉葫蘆,對門下弟子交代道:“你等帶東荒國公子去往別院安置,為師需要山門一趟。”說著話,他便縱身飛起,往浮游天宮而去。
公子兆身旁一名僕從見他便這麼走了,對自己這邊竟然不聞不問,氣憤言道:“公子,你乃是公氏後裔,此人怎可如此輕慢你?”
公子兆卻不以為意,道:“兆非是修行中人,對這些天外修士而言,不過凡人一個,又要如何待我?以後莫說這等話,被人聽去了,礙我名聲,定不饒你。”
僕從唯唯諾諾,不敢再出聲。
半日之後,那隻裝有穀人的葫蘆便就被送到了傅抱星手中。他去了口塞,往下一倒,那穀人就從裡間滾了出來,只是被他氣機壓住,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動彈。
他修行得乃是玉霄千奪劍經,對氣機變化尤為敏銳,仔細看了幾眼,便就發現不對,眼前所見不過只是一具分身而已,覺一皺眉,沉聲言道:“你是何人?為何變化分身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