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雖是來追殺敵手,但此舉同樣蘊藏有極大凶險。
這魔頭若是不肯罷手,那麼會趁他法力大耗之際,再度把他攝入進來,繼續設法動搖他心神。
莫看其第一回交手消耗了不少,最後不得不主動破散幻域,送了他出來,但不要忘了這是在地淵深處,濁陰靈機匯聚之地,是這魔頭天然主場,恢復起來可謂極快。
隨那魔頭消失,面前場景也隨之一改,變得與方才截然不同,張衍目光一轉,可以看見有許多騰族人在這裡開鑿洞府,雕琢石像,不難判斷,此刻所顯現出來的景象,應是滕族方才到達地底的那個時段,更早於自己此前所見。
他心下知曉,玄陰天魔可化身為玄陰幻域之中任何一個生靈,此刻其不定就躲在其中。
不過眼前這些只是常人可以看到的,而天地之內那些細微難辨蟲豸的更是不知凡幾,這都有可能成為其化身,若要一個個找尋過來,幾乎難以尋到其下落。
但這一切,在能崩山毀陸的神通大法之下,都是毫無用處。
張衍仰起首來,喝了一聲,把身一拔,忽忽間化作萬丈之高。
然而這並非是盡頭,在他法力催動之下,身軀不斷長去,很快就到達了此層極限,但聞轟隆一聲,卻被他生生擠破地淵層障,到此猶還不停,繼續往高處而去,看這勢頭,似乎要一氣衝到地表之上。
身軀一旦龐大到一定地步,那麼隨隨便便抬手跺腳,就能震碎這一方山海地陸,而這是在玄陰幻域之中,非是現世,哪怕攪得天翻地覆,也根本不必有所顧忌。
玄陰幻域可以無邊無際,但是玄陰天魔對這方天地的理解與認知大多應是來源於騰族,而滕族棲居之地絕然不會有多大,否則也不會妖魔逼得遁入到地淵之中,其所能接觸到的生靈,也就是這魔頭所能幻化出來的極限了。
只要把這些全數崩毀,自然而然就能將這魔頭殺死。
這是最為蠻橫直接的手段,根本就是以力壓之。
這魔頭此刻所能做得,要麼出來現身出來設法阻止他,要麼就是立時改換此間景象。
前一種做法就是暴露了自身所在,而後一種,卻也大量消耗本元精氣,但是無論哪一種,皆是被動應變,都算不上什麼好選擇。
那玄陰魔頭果是無法容忍他這般施為下去,眼前景物乍然破碎,而後猛地一變。
張衍發現,自己已不再是在地淵中,而是來到了地表上。可以看見那一層渾陰障就在身前不遠處,看這情形,這是站在了地淵入口處。
但是周圍景物大為不同,天中星辰日月也更為明亮,而且靈機也是活潑靈動,到處充斥著一股勃勃生機。
他目光一掃,迅速做出了判斷,這應不知多少萬年前山海界。
從天魔的表現來看,其理應並不知地上之事,此間景象,當是從玄陰天魔從騰族腦海中得來。
這族類乃是山海界真正土著生靈,若是承繼了先祖識憶,憑此倒不難還原出部分上古原貌。
只是把他送到這裡目的是什麼,一時還無法猜透,心下轉念,莫非要引出什麼上古兇物與自己一戰麼?
可當他抬頭看去時,卻是目光一凝,只那日月之中,隱隱有兩個人影蜷縮著,似是在沉睡一般,隨其一呼一吸,似乎整個山海界都在隨之震盪。
可以看見,周圍有無數生靈在對其膜拜。
迄今所見任何一人,與這二人那龐大氣機一比,也不過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就猜出了這個兩人身份。
伯白!
伯玄!
傳說之中,元伯身化天地後,伯白、伯玄兩兄弟各是司掌日月,無論是那滅明氏,還是天鬼族,抑或是其他精怪大妖,莫不自認是這二人後裔,哪怕本來無有關聯,亦要設法攀扯。
沒想到這二人此刻竟然出現在了眼前,玄陰幻域雖有一個幻字,但並不是全然憑空變化,也要有所依託不可,從這點看,好似這兩位確然是存在的。
但是他知道,山海界並沒有真正日月,那不過是星光所化,而一呼一吸,也是山海地陸自發引動,其力非是來自氣障之外的天穹。
但也有一個可能,或許不知多少萬年前此二人確實存在,只是後來不知何故消失不見了。
與前面所遇那天魔相比,這玄陰天魔同樣是用以大凌小,以強迫弱之法,但其卻是搬出了傳說之中的人物,此招借力打力,比正面出戰還要厲害幾分。
要是張衍是山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