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之內的土著生靈,就被生生震斃了九成以上,便剩下一些,也是陷入昏闕之中,水河洋流之上,飄起了成片浮屍。
玄武所凝聚出來的畢竟只是虛象,在衝撞之下頓時破碎,還化為水,但還未落得地面,就被那熾熱赤火蒸發,化為蒸蒸氣霧騰昇而起。
但火鬃妖祖也不是未受半分影響,受此阻攔,前衝之勢也是被削弱了幾分,尤其是那些水霧之中有一股黏滯之力,仍是糾纏不散,在這般層層削減至之下,待他撞到那大陣之上時,其力至多隻有原先半數了。
轟隆一聲,大陣晃動起來,那光氣有如風中火燭,忽明忽滅,可畢竟未曾破散。
靈門這大陣因只造了數年,根基不牢,因怕損毀了下方地脈靈機,宇文洪陽等五人並未卻強行承接,而是將所受威能大半都是轉挪了出去,方圓幾十萬裡,山川洲陸崩毀無數,更是引發無數海嘯暴風,可即便如此,當那餘威傳遞入內時,五人都是覺得胸口一悶,法相也是虛實變幻了幾次。
火鬃妖祖身軀此時已是停了下來,卻是被生生阻擋在了大陣之外,不禁十分意外。
本來按他設想,這一撞之下,只要衝入地淵之內,那麼鎮守之人即便無礙,可其餘小輩卻就無法留下性命了,但未料居然是這般結果。
這也無怪他失算,萬餘年來,天外修士只是零零落落到得此間,隨後就被天鬼部族聯合其餘生靈抓拿起來殺死或是驅逐,從來未有在此間築造陣法之舉,而他沉眠長久,也無從去了解此事,不然方才定不會如此簡單衝下,至少會用上幾門神通。
正在他要起力破開眼前大陣時,忽然心下警兆升起,便見一隻碩大蛇首破開雲霧,朝著他所立之處咬來,本待擋下將之擒拿,可蛇首卻靈活無比,只是一轉一咬,頓時撕扯去他手臂上一塊血肉,傷口之深,甚至露出下方金色骨骸。
火鬃鬼祖肉身早已修至不死之境,本來就算受得損傷,也可立時完好如初,但不知為何,傷口之處似被一股無形靈機所阻,始終無法復原,雖在氣血衝湧之下,那靈機也在被一點點磨去,但顯見在此氣驅逐之前,這傷勢無法消除。
他對此只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哼了一聲,便不再多看了。
那蛇首此是又再襲來,然而這一次,他卻是露出一絲殘忍笑容,居然不閃不避,任由那蛇首穿透自己的胸膛,而後一把抓住,正要將之扯斷,其卻忽然化作水流,自指縫之間流淌而下,他低吼一聲,身上氣血崩騰,赤火噴發,把其蒸化為氣,然那飄散至上方的氣霧一凝,那蛇首又再次出現。
火鬃鬼祖一怔,頭頂之上又有兩對眼目開啟,裡間眼珠轉了幾轉,猛然一縮,道:“靈機聚形?”
這等物事,只要靈機存在之地,哪怕被打散了,憑藉天地之間五行諸物,也可再聚化出來,通常也只有天生神物,才可有如此本領,這等物事,無論殺得多少次,只要源頭不壞,便不會真正亡去,要想對付,那以封鎮之法最為穩妥。
火鬃鬼祖顯然無有那等本是,但他卻更為粗暴的手段,把身一晃,化作天鬼之相,三首八臂,赤發紅膚,獠牙外露,有絢爛火花在肩膊之上跳動,吹出一股火氣,再度將那蛇首灼散,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天地之中便起得呼嘯之聲,百萬裡之內,除了大陣遮護之下的地淵所在,地表之上的山川草木,泥沙土石,江河湖海俱是飛來,而後被他一口吞下。
他目光一掃,果然無了憑籍之物,那蛇首已無法在他身軀四周化顯出來,極為張狂大笑一聲,就要向著大陣衝去。
就在這個時候,眼皮微微跳動,身上毛髮豎起,好似有一股危險無比降臨身上。
那危險來處,似源自天上。
他仰首一望,哪還不知是那處另有大敵,把胸膛一捶,大吼一聲,身軀猛長,越拔越高,不多時,便已是蓋過了界中諸山,他腳踏大地,右臂一伸,就直直探出山海界氣障,往虛空之中抓去。
就是百萬裡之外的要魔異類,也可看到這副景象,一時都感心神俱顫,忍不住跪伏下來,連連叩拜。
然而不過數息過去,更令人他們為之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一隻遮天手掌落了下來,與這大手一比,河海好若淺塘,山嶽盡化微塵,火鬃鬼祖看去也不過是稍大一點的玩偶,此手一把抓下,將它整個身軀都是拿住,竟就將其從山海界中捉了出去。
“是張真人出手了!”
靈門五位真人見得此景,都是精神一振。
衛真人心有餘悸道:“那鬼祖這般厲害,若非張真人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