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鶴遙,乃是一名元嬰一重境修士,修道三百年,若論輩分,應是孟真人座下六代弟子,也是唯一一個此次溟滄派派遣出來比斗的修士。
九洲諸派早有默契,這一回是為了藉此契機統合各處勢力,好為將來對陣鈞塵界做鋪墊,非是真正要訣出什麼勝負。
那頭名之賞也只是為了吸引諸域勢力到此,變相給予出來的好處與支援,是以諸派會稍作退讓,入得前三十之後便就會紛紛罷手,若不如此,恐怕最後會演變成九洲諸派鬥法。
或許未來大比,諸域所派遣出來的弟子能讓九洲諸派拿出真正實力來,但眼下尚不必如此,不然下回便有人再來參與大比,想來也不會如何情願。
此刻補天陣閣之內,諸域來人皆在運法修持,只是忽然間,所有人是身軀一震,俱是察覺到天上有所異動,不由都是仰首看去。只見天上風雲卷蕩,轟隆一聲,開出一個豁口,不覺都是動容,這分明是有人自天外而來。
如今諸域之中,功行得到一定境地之人皆知鈞塵界即將進犯,此輩都是不由自主流露出戒備之色,渾身氣血也是鼓動起來。
只是片刻之後,卻聽齊雲天宏亮聲音傳來道:“諸位莫慌,此非是他人,乃我恩師孟真人自天外歸來。”
眾人一聽,才知是虛驚一場,一個個收去了身上澎湃氣血,陣圖之上一座座宮闕也光芒斂去,逐漸恢復了原來模樣。
齊雲天則是從殿內行出,來至殿前空地之上,待那天中那一道清光自天穹落下,便上前一禮,道:“弟子拜見恩師。”
孟真人散開周身光華,微微頷首,道:“雲天,如今界中情形如何?”
齊雲天道:“恩師離去之後,界中無甚太大變化,只是不久之前,卻是有鈞塵界修士到來,欲探聽我九洲底細。”
孟真人神情微肅,鈞塵界之人到來,這顯然是圖謀山海界的前奏,不過他也知道,既然派中知道此事,那此刻該已是順利解決了,便道:“為師需先去拜見掌門真人,待回來後,雲天你再與我詳說此事。”
說完之後,他便身化清光,來至正殿之前,無需傳告,就被請入進去,到了裡間,他對著座上秦掌門一揖,“弟子見過掌門真人。”
秦掌門溫和言道:“坐下說話吧。”
孟真人打個稽首,就到了一旁坐下。
秦掌門道:“至德你前回留言,去往天外找尋他界,這一去幾近六十載,並無任何音訊傳回,如今平安回返,為師也可放心了。”
孟真人稽首道:“弟子慚愧,勞動恩師掛念,此番本是想為我九洲尋得一界,以作退路,只是此去運數略欠,平白耗費數十載光陰,卻是無有收穫。”
秦掌門道:“要在虛空元海之中尋到一處合適界空,此事何其不易,尋得是我九洲之運,尋不得也無需掛心。”
孟真人道了聲是。
秦掌門又道:“你下來欲做何等打算?”
孟真人道:“弟子此番回來,想用心修持一段時日,待功行稍有長進之後,再去天外一探。”
他雖去往天外許久,但啟行時帶了足數紫清靈機,功行其實也未曾落下多少,不過虛空元海之中畢竟不是修煉之地,還有各種凶怪,自然比不得界內安穩。
秦掌門笑道:“你此行可曾見得惡界麼?”
孟真人回道:“見有幾個,只是氣毒瀰漫,甚難存身,弟子此回出行帶了數座兩界儀晷在身,倒是投入了一座在其中,也是姑且一試,或許未來可有所得。”
所謂惡界,乃是天地闢生之後,因兩儀不衡,以至陰陽膠著,諸氣渾動,那等地界無法誕出任何生靈,就是凡蛻修士也無法在裡久駐。
事實上大多數天地都是如此,這等地界,若能自行撫平暴亂,或還能分理清濁,定住五行,可那通常需以億萬載來計數,放在眼下,卻是毫無用處。
秦掌門道:“二十餘載前,我界中發現了一處古時修士遺宮,渡真殿主搜尋過後,卻是自那處攜回一物,為師後來仔細查探,證得此物當是前掌門曾提過一句的‘儀元天祇’,此物投入惡界之中,可梳理兩氣,調運五行,於那渾惡所在開闢出一處善居之地來。”
孟真人訝道:“竟有這等好物?”
秦掌門道:“此物乃是大神通修士取天材地寶祭煉而來,那代價也是極大,想來本就是準備投入那惡界一用的,只是其主尚還未曾來得及如此做,便就因故亡在了山海界中了。”
孟真人沉吟道:“要是有此等物事在,便是惡界,也可成為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