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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梁教以往對待被俘之人都是一概拘押起來,而後勸言入教,可自從司馬權殺盡叄晨天域之上的此教嫡系弟子後,這就難說得很了。如今此教修士主動退去,卻是再好不過了。
這本來是個好訊息,但張翼卻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妥,他來至銅鏡之前,主動聯絡了積氣宮中一個同門,詢問其玉梁教退去原因。
可連續問了數人下來,卻皆是不知何故,並且又得到了一個訊息,說是玉梁教此回不但是退走,還將原來佔去的昌德天域也一併捨棄了。
他頓時緊張起來,這等情況,若不是積氣宮降順了對方,那麼就很可能是兩家達成了什麼默契。
那會是什麼?
他念頭急速轉動,若是孔贏、楊傳二人當真約定了百年後一戰,那麼就能找到合理解釋了,因為兩人只要分出了勝負,那麼贏家必然可以接手一切,現下無論攻伐去多少地界都無有任何意義。
但要是決定暫止干戈,兩家攜手,一同攻伐山海界,那就十分危險了。
本來他還想多方探聽,再往山海界傳遞訊息,可此刻看來,已容不得自己慢慢細想了。
他與觀中弟子稍作交代,就匆匆飄飛出去,半個時辰後,落在了一處深山之中,來至一處崖壁前,伸手一推,那裡頓時現出一個洞窟,走入進去後,拿一個法訣,把周圍佈置好的禁陣轉運起來。
為防有人窺看,他又點了一根塵緣香,四周很快泛起了滾滾煙霧,這等高香,在凡塵之中有個別名,喚作“心想事成”,可以營造出許多幻境,因是十分真實,連修士感應也可騙過,有些積氣宮弟子就索性用其拿來調理心境,磨練意志。
而有了此香遮蔽,不但可蔽絕外人窺伺,連他自己五感也是一起騙過,只有本心不亂,可以說是十分簡單有用。
不過只此他還不放心,一抖袖,將送自己到此的那艘法舟放了出來,隨後鑽入其中。
到了這裡,他才鬆了一口氣,此舟是昔日郭昌禾逃出鈞塵界時所用,乃是寶桓宮法舟,上面禁陣也同樣有隔絕感應之能。
他舉步而行,找到兩段如同尖錐一般,泛著銀光的物事,並將之擺放在了一起,而後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了上面,口中唸唸有詞,隨著絲絲縷縷靈光從上綻放出來,最後變化為了一駕兩界儀晷。
這座儀晷乃是寶陽院特意為他煉造的,只有他自身精血和法訣合在一處,方能使動。
他不似司馬權那般法力高強,只有帝君那等人物才可勝過,若是被人得去兩界式晷,很可能就會順著源頭找到山海界,故這等手段是必須的。
把手往儀晷之上一按,眼他下功行尚低,要使動此物,唯有依靠早已灌注在內法力靈機,少頃,一道靈光衝起,張衍身影出現了裡間,他微微一笑,道:“等你許久,終是送訊息回來了。”
張翼一見,腦海之中轟然一下,立刻知曉自家來處。不過等這番對話過去之後,他便會忘卻此事,再回到先前軌跡之中。
他打個稽首,正容道:“我有要事告知。”
張衍點了點頭,司馬權暫無音訊,這分身此刻聯絡自己,卻正是時候。
張翼立刻將所探聽得來諸多事機一一道出,未免遺漏,他幾乎是將聽來之言複述了一遍。
他自己並無法確定玉梁教、積氣宮兩家究竟會如何做,但他相信,山海界這邊一定可以憑藉這些做出正確判斷。
張衍聽完之後,言道:“我已是知曉了,若還有訊息,需及時送來。”
張翼道:“這是自然。”
張衍一揮袖,就斷了兩界儀晷之上靈光,隨後負手站在那裡思忖起來。
假設玉梁教、積氣宮兩方攜手,那山海界還有許多時間,因為這事不可能立刻做成,而且也不可能瞞過下面之人,一旦有這等動作出現,司馬權哪怕暴露自身,想必也會發訊息過來,哪怕其被殺死,分身也會想辦法通知張翼,是以這等事在諸多可能之中可謂最小。
但若是孔贏、楊傳二人真是約定在百年之後鬥法,那麼鈞塵界之人不會很快過來,他們至少還有百年之機會。
怎麼看來,山海界都還有充足時間做準備。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這裡實則有一個極易被忽略的地方。
如果孔贏、楊傳兩個猜到有鈞塵界中有山海界派出的耳目,而故意放出這等訊息,同時卻是往山海界來,那又如何呢?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要知道,那頭老龍不久之前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