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守禦了數百載,說句不好聽的,把此妖放了出來,萬一張真人要是降伏不住,那此番苦功豈不是盡付流水?”
餘下幾位真人也是各自看了一眼,卻都沒有說什麼。
他們不過只是洞天修為,與張衍天差地遠,自認難以做出正確判斷,此間有資格在此做出選擇的,也只有郭舉贏一人。
場中一時沉默起來。
郭舉贏深思良久,終是有了決斷,他對著張衍鄭重一揖,道:“張道友,那一切都拜託你了。”
於真人大急,道:“掌門真人……”
郭舉贏擺了擺手,道:“於真人,張道友念在同脈情誼,不惜己身到此,若無把握,當不會如此說。”隨後他回身對張衍打個稽首,道:“道友儘管放手施為,若有何處需我等相助,吩咐一聲便可。”
張衍神情一肅,打個稽首,道:“多謝郭掌門信重。”
郭舉贏道:“一切拜託道友了。”
張衍點點頭,他上前幾步,一揮袖,一道道白光飛出,卻皆是佈陣所用的法器陣器。
郭舉贏道:“道友這是……”
張衍言道:“為防得意外變故,貧道會先在這四下佈置一個守禦之陣,便是此法不成,我與郭掌門合力,也不難將此妖再次鎮壓了回去。”
他就是再有把握,也不會不留後手,況且有此一陣,就可安撫住諸人,稍候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果然,眾人一聽此言,都是神情略松。
郭舉贏感嘆道:“想不到道友還精通陣法排布。”
張衍笑了笑,道:“只是略懂一二,郭掌門不顯貧道賣弄就好。”
郭舉贏忙道:“哪裡哪裡。”
張衍法力牽引挪轉之下,陣器便落去各處,只幾個呼吸之後,就布成了一座陣法。
這裡也不乏精通陣道的修道人,暗中觀察下來,不覺都是點頭,這陣法並不精妙,這片刻間也布不成那等大陣,但裡間排布中規中矩,可以看得出,待陣成之後,只要主持之人有足夠法力,就不難將陣中目標鎮壓住,由此不難推斷,這位張道人對自身法力極有信心。
張衍將陣盤落定,再檢視了一番,確認無有疏漏,這才停手,不過他沒有馬上發動,而是落座下來,調息理氣。
好一會兒後,他睜開雙目,恍惚之間,眾人仿覺有一道霹靂在殿中閃過,他清聲言道:“郭掌門,煩請開陣,可放了這妖物出來。”
郭舉贏沒有半分遲疑,他早已準備妥當,把法力運起,往陣中灌入進去,旁側那些道人也未坐視,拿準關竅,時不時打入一道法訣進去。
約是一刻過去,整個金殿居然晃動起來,而後一股濁惡妖氣自是穿透而出,望之好若一團烏雲,陣中原本清淨之地,一時俱化烏黑,並有融解傾覆之狀。
在座之人都是微微色變,郭舉贏神情更是透著一派凝重。他們這些人與這兇妖爭鬥了數百載,知道此妖的厲害,本以為這數百年消磨下來,此僚該很是虛弱了,可現下一觀,雖不及全盛那時,可至少還保全了七八成的實力,這麼看來,原先判斷還是太過於樂觀了。
此刻大多數人心下都是不由生出了一個疑慮,如此妖物,這位張道人真能順利將之拿下麼?
張衍此刻站在最前方,他抬眼望去,見此妖果一頭“豐蝠”,只是比較尋常同類,其身軀並不龐大太多,只腹部卻是多了一排紅目,便是這些眼目,能從中感覺一股扭曲極惡之氣。他能察覺到,這並非是純粹妖氣,此妖仿若是被什麼汙穢了。
不過眼前這些俱不重要,既然已是將之放出,那便該是他出手之時了,起得神意一觀,霎時照見此妖諸般未來之影,隨後抬袖而起,朝前輕輕一指點了出去。
轟!
彷彿驚雷乍動,整個大殿晃動了一下,那妖氣方才氣勢洶洶,彷彿要以蓋壓一切之勢騰昇竄出,然而這一指之下,卻是生機惡氣陡然消去,僵滯片刻,肉身轟然崩散,化為無數細密碎屑灑落下來。
“這……”
眾人忍不住一個個站了起來,神情皆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感應下來,此妖氣機再也不復存在,而且那些碎屑也重又融入此方天地之中,這分明已是亡了。
郭舉贏此刻也覺震動異常,他判斷張衍當能順利解決此妖,可哪裡想到僅僅只是一指,便就將之徹底了斷了。
張衍此時氣息比方才稍稍降下了一些。平心而論,這頭妖物純以氣機判斷,尚還不及巨融,只是本元雄厚無比,要是沒有一擊將鎮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