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覺天事定之後第三日,一名弟子來乘風來至氣池之中,上來一拜,道:“弟子拜見上掌門。”
楊佑功安坐在那裡,語聲平和道:“重靈君那裡如何說?”
那弟子躬身道:“重靈君說此刻還不到他插手的時候,並說我若真挺受不住,他會視伺機而動。”
楊佑功閉目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重靈君的拒絕在他預料之中,但有時候並不是你想不動便就能不動的,大勢如潮,只要捲入了進來,便難輕易擺脫了。
他自面前案几上拿起一枚令符,往氣池之下一拋,霎時一道金光落去,過去許久,自外走入進來一名銀髮銀鬚,額頭高聳的老道人,到了裡間,抬手一揖,道:“師兄,你尋我?”
楊佑功道:“羅師弟,你替我做一件事。”
老道人肅容道:“師兄請言。”
楊佑功道:“你去將津冽派的底細稍漏一些到外面去。”
老道人沉吟一下,道:“師兄是想挑動張道人去對付那班妖修?從而逼迫重靈君不得不跳入這盤棋局中?恕小弟直言,會否太過刻意?那張道人可未必會上當。”
楊佑功淡聲道:“我本也不指望如此,只是傳出這個訊息罷了,津冽派自詡太冥祖師正傳,這名頭太過招搖,那張道人身為真正正傳弟子,又豈會相容於他?兩邊終究會有一戰的,若是近時鬥了起來,那便如我之願了,而若近時無事,那至多仍是眼前局面維持不變罷了,於我也無有什麼損失。”
老道人點頭道:“明白了,師兄這是下了一招閒事,也讓那重靈君知道我也不是聽憑他利用的,只是這般,並不能解我頹勢,師兄還需另尋對策,與青碧宮對耗,於我可是大為不利。”
楊佑功道:“師弟所言有理,我心中有數,自會有妥當安排。”
老道人也不糾纏,言道:“師兄有辦法便好,那我便先告退了,那交代之事自會辦妥。”他一揖之後,便就大步出去了。
楊佑功則時考慮許久,拿出一架兩界儀晷,伸手按去,霎時靈光蕩起,可等了足有半刻之後,方才有一個女子形貌的光影浮現,便打個稽首,“菡天主,有禮了。”
菡素也是一個萬福,道:“楊天主有禮了。”
楊佑功沒有繞彎,直說來意道:“菡天主,不知上回之事,尊駕考慮得如何了?”
菡素反問道:“楊天主,你此時來問我,不怕我回絕麼?雖戊覺天贏了,可著常天的下場我等也是看到了,試問這個時候,又有哪一處界天會甘冒兇險,投去你等陣中呢?”
楊佑功道:“楊某以為,那只是給出的代價不夠罷了。”
菡素目光似乎望了過來,道:“那楊天主能給出什麼呢?”
楊佑功道:“太冥祖師所留玄石莫非還不夠麼?”
菡素聲音冷了下來,道:“楊天主若這麼說,那我等也不必再談下去了。”
楊佑功卻道:“菡天主,此回我與青碧宮之爭,若只我家,那多半是贏不了的,但你可知我為何仍是敢於奮起一搏麼?”
菡素一聽,不由認真了幾分,看了看他,道:“楊天主是說,你們是有所依仗?”
楊佑功道:“今回有一人站在我這處,對於此人身份,楊某不好明言,但卻可以告知菡天主,其人來頭極大,蟄藏在我餘寰諸天之中已有百萬載,法力神通任誰也不知道到了哪般地步,他若出手,贏得青碧宮非是難事。”
菡素淡然道:“既有這等人物相助,那又為何我來尋我呢?”
楊佑功道:“那是因為此人現下還不能過早露面,且我等也不是完全信得過他。”
菡素見他如此直言不諱,卻是有些意外,心思一轉,道:“此人可是對玄石也是有意?”
楊佑功道:“正是,不過有法契約束,此人是願意與我分享的,這點菡天主不必擔心。”
菡素考慮一會兒,道:“此事我需再作深思,無法眼前給楊天主一個答覆,還望尊駕見諒。”
楊佑功意味深長道:“那望菡天主好生思量了,立身於外,看似兩不得罪,可若遇危局,也少有人相幫,便遇好處,也甚難插手其中。”言罷,他把手一揮,面前靈光便就散去。
此時餘寰諸天之內,青碧宮與以覺元天為首的幾家界天經此一戰之後,兩方都在鞏固和消化侵佔下來的成果,一時都是偃旗息鼓。
不知不覺間,三載時日流逝而去。
張衍自從古昌州回來後,就一直在閉關持坐,不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