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說話之時,外間忽有一名修士匆匆入殿,著急言道:“稟告諸位上真,伏師弟似是中了邪毒,如今已是快不成了。”
江蟬神情一變,道:“人在何處?”
那修士道:“正在殿外。”
江蟬急道:“快些送了進來。”
那修士一招手,隨著雲煙騰起,便就一駕雲榻送了進來,其上趟有一名弟子,只是其身軀半邊竟是古怪的變作了灰石,並還在向別處蔓延過去,若再不阻止,恐怕整個人都要變作一個石人了。
江蟬一見,神色一肅,道:“果是邪穢入身了。”他拿一個法訣,打了一道靈光入其體內,過有片刻,那本來化作玉石的地方,便慢慢退還成了原來模樣。
張衍在旁看著,見有一絲絲黑線纏繞在這名弟子身上,此刻雖在緩緩退去,但同時也能感覺到,江蟬自身神意在不停消耗之中,這非是將這些穢氣都驅逐了,而只是把其吸引到了自身這邊,並用神意將之耗磨去。難怪他一進來,就發現四人氣機虛弱,想來近來這等事做得不少。
念至此處,他目芒閃動了一下,這事不似偶然,倒像是有目的的安排,看來這些邪魔所圖甚大。
第三百六十一章 殿前問由觀過往
張衍在此前曾瞭解過,以往邪魔出現和消亡都是無跡可尋的,但眼前見到的卻不是這般,要真如自己推斷,那暗中有修士與之勾結的可能就極大了。
江蟬一番施為後,見這位弟子再無大礙,就吩咐方才那修士把人帶了下去照料,隨後就回過身來打個稽首,歉然道:“讓上真久等了。”
張衍道:“無妨,看這模樣,這些時日來,遭受侵蝕的弟子不在少數了?”
四名道人對視一眼,都是露出無奈苦笑之色。
江蟬嘆道:“我等也是猜出可能有人刻意在耗我實力,可見得弟子受損,又豈能不救,也只能上鉤了,眼下我還有大藥可服,尚可支撐,若真到力竭之時,大不了將此事報了上去,想必宮中念我不易,也會另派人前來接替的。”
張衍搖了搖頭,他卻認為這幾位太過樂觀了,要是平常時候,這個想法沒有半點問題,可現在是什麼情形?青碧宮處處人手不足,戊覺天那裡還在勉強對峙,要是對面忽然發力,或是哪一邊再出得什麼事,又哪裡顧得上這邊?
還有一個更為糟糕的情形,就是這一切一起爆發出來,那極可能會處處潰退,要真是這般,那彭長老前面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望也會蕩然無存,本來聯合起來的幾處界天也可能會萌生退意,再惡劣一些,或許還會轉去投靠覺楊佑功等人,到了那時,彭長老這一派可就滿盤皆輸,再無回天之力了。
好在這一切畢竟還未發生,如今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頃刻間想出了不少策略,但最後都被一一否決了。
楊佑功那些人佈置了這麼許久,便有疏漏,恐怕也是有意暴露出來的,或者壓根不怕被針對。從敵人優勢方面去反擊那是以短攻長,是極不妥當的。
但他們也不是無一優勢,眼下有利的是,敵方並不知道他已到了這裡,或者說在最後確定前還來不及提防,仍是按著先前的慣常佈置來行事,只要出手及時,就能從中撕裂出一道口子。
想到這裡,他望向四人,道:“諸位道友下來有何打算?”
江蟬這時試著言道:“本來我等十分擔憂那邪魔在宮中來人接替前就殺上門來,可有上真到了這裡,或許能來個將計就計,坐等此輩來自投羅網?”
張衍淡聲道:“此法不妥,鳳真人請我來,是為徹底解決邪魔一事,其若是遲遲不動手,莫非就一直等下去不成?這樣非但古昌洲惡局未改,反而會把貧道牽絆在這裡,連伸援別處也做不到。”
江蟬忙道:“此只在下建言,鳳師伯此前關照過,上真到後,所有事宜都可上真聽安排。”
張衍頷首道:“過往凡有邪魔出現的地界,就勞煩幾位書錄下來,還有將那曾受侵害的弟子來歷名姓擬成文牒,一併呈上,我稍候要觀。”
江蟬道:“此事容易,我等這就吩咐下去。”頓了頓,他又道:“因知上真到此,我等已是事先備下了洞府……”
張衍卻是一擺手,道:“不必了,今次之事來得太過湊巧,我疑界中許有邪魔眼線,故我到來之事,切不可讓外人知曉。”
江蟬一凜,道:“是,我等聽從上真吩咐。”
張衍交代過後,便閉上雙目,端坐在那裡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