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貧道所斬,洛山觀堪稱覆亡,而今你待作何選擇?”
何仙隱不由心下一震,心中明白此當非是虛語,若是玄洪上人獲勝,那麼此刻自己當已是被揪出去了,可他口中卻是道:“何某不信。”
張衍朝著陣中一點指出,一道光華閃過,隨後方才那過去景象便一一重現了出來。
何仙隱看完之後,半晌才道:“你待如何?”
張衍道:“洛山觀違背祖師之意,凡摻和入此事之人,必得加以懲戒,何真人也不例外。”
何仙隱默然不語。
張衍目光微閃,不作聲那就是無有尋死之心,那下來之話便就好說了,他繼續道:“洛山觀固然亡滅,可這偌大一玄洪天無人護持終究不妥。祖師禁陣,等時限一到,那定會散去,不過也就數百載時日,於我輩而言,卻是近在眼前,何真人已然修至三重境中,若是願意承認以往過錯,轉修渡覺,並立下法誓,守此一界,我可容你存身下去,也不對你加得太多拘束。”
何仙隱抬起頭,道:“我若不從呢?”
張衍淡笑一下,沒有回答。
何仙隱低頭沉思起來,張衍猜得不錯,他的確不想就這麼亡去,只他本是期望自己能得到玄石,進而窺望真陽之境,可現下卻被逼著走上渡覺這條險惡之途,心下也是十分不甘,並還有一絲屈辱。
但他是一個十分懂得衡量利弊的人物,當年明知用觀中秘法過早進入三重境,會使心境和根基不穩,但在玄洪上人勸說下,還是跨出了這一步。而另一名與他競逐的同門,因偏向保守,不願如此做,便錯失了機緣,如今恐怕也命喪在方才那一戰中了,因此他深切知道,一旦做錯了選擇,就沒有再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心下有了決定後,他朝前打個稽首,言道:“我願答應張真人的條件。”
張衍點了點頭,便一揮袖,往陣圖內拋了一份契書進來。何仙隱伸手拿過,倒是沒有做任何拖延,立即將自身精氣本元結契其上,隨後退開幾步。
張衍招手將法契收回,看有一眼後,收了起來,隨後拿一個法訣,將這座陣盤撤去,道:“何真人,好自為之了。”
何仙隱作一個道揖,便一語不發退了下去,出了法舟後,化一道遁光飛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邊盡處。
張衍則是便轉身上玉臺,在主位上落座下來,心中思忖道:“如今玄石入手,下來可當為宗門謀一些好處了。”
宗門之利益與他個人之利益,實則是二而一,一而二之事。譬如此回來取那玄石,若非他是溟滄派弟子,那如何可能得到這等機緣?
而他得利之後,自也當回報宗門。
且背後有一個強盛宗門,好處也是極大,至少無論走到何處都是方便,譬如此回之事,要是溟滄派如青碧宮一般凌駕於諸天之上,那根本也無需從別處借力了,只消關照一聲,自有諸多弟子門人為他奔走效命。
而眼下正有一個可以迅速壯大宗門的機會。餘寰諸天善功之法能十分方便從封敕金殿中換取外藥寶材,只要此制能繼續維持下去,溟滄乃至九洲諸派就能源源不斷的從這裡獲取好處。
但這一切要是被人推翻在地,那他所謀都將成空,是以如今有必要站在彭長老這一邊,助其對付那些敵對之輩。
而在他的設想之中,玄洪天也是其中較為重要的一環,乃是九洲諸派在餘寰諸天的落足點,先前之所以留著何仙隱,就是有此緣故在內。雖說洛山觀觀主和諸多凡蛻上真被滅去,但是門中還留有廣大門人弟子,並有幾個數目不明的下界,玄石之事與此輩關聯不大,倒是不好一併處置了,而何仙隱熟悉這裡俗務,可以將人心安撫下來,如此將來整內界天之內的修士都可為溟滄派所用。
正在思索之時,他忽把目光往階下投去,就見殿中有一道陰風揚起,隨後現出一個道人,彎腰下來,對著他恭敬無比一拜,道:“彭向見過上真。”
張衍道:“免禮。”他看了一眼,頷首道:“倒是有些長進。”
彭向恭聲道:“彭向聽得上真之命,未有去對付那些修道人,只找那些兇妖麻煩,此輩實在好對付的很,倒是其中有一些邪魔,詭奇古怪,不太好下手。”
張衍聽他提起邪魔,心下微微一動,便就問了幾句,不過彭向與之接觸極少,是以所知曉的實際也是不多,既是這般,他也就不再去深究,而是道:“我這回喚你回來,是要你監察玄洪天及其幾處下界,若發現有人與外界有所勾連,你允立刻下手處置了,不必向我請示。”
雖是有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