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來,兩人都是一笑,站起見禮,隨後百真人一拿法訣,又飄來一張荷葉,請了他上來,再一揮手中麈尾,喚得一陣清風過來,吹動著大葉,往湖泊深處緩緩飄去。
三人客氣幾句之後,就各自坐下,龔真人未有繞圈,直入正題道:“萬真人,你覺得此人當真是祖師所言的那神物之主麼?”
萬真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既為祖師之傳,萬某又豈能妄下定論呢?”
龔真人嗯了一聲,道:“既然萬真人這位看守神物之人也不敢確定,看來我等果真有必要考校此人一番了。”
百真人道:“我與龔真人商量了一下,便請萬真人這般行事……”說著,他便傳音過來。
萬真人一聽,心下頓時一驚,半晌之後,他才遲遲開口道:“我會照此傳言,不過這位張真人到底會不會答應,確難言說了。”
他對兩人安排雖不認同,可他畢竟是洛山觀之人,以宗門利益為上,故而仍是決定按此策所言行事。
龔真人眼中透著莫名光華,道:“他若真心來取神物,那想來是會答應。”
百真人則是笑道:“若不答應,也是無妨,我輩絕不會強求於人。”
張衍在客館之中宿住下來後,也不去出去遊覽景物,這幾日時間都是用來觀覽那諸天方誌,此地畢竟諸天交流頻繁所在,有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物,而且他還注意到很多事,其中一個,便是這餘寰諸天之中,除卻玄洪天之外,居然還有不少太冥祖師傳下或有所關聯的宗派,而有兩家宗派最為值得重視,傳聞是太冥祖師座下弟子洵嶽真人所傳。
洵嶽真人之名他並未有過聽聞,畢竟太冥祖師在九洲只留了百餘載,對於自己之事言及不多,而且有些事也只有掌門才真正清楚。
他翻了翻關於這一位的記述,發現言語不多,不過方誌上有言,那青碧宮宮主曾派大弟子獨孤航請其前去宮中做客論道,足見這位真人道行絕然不淺。
說起來,這一位如確為太冥祖師弟子,那麼麼與溟滄派三代掌門元中子該是同門師兄弟了。
他心下思忖道:“有機會要去這兩家走訪一二。”
接下來他又看了看其餘十幾家宗派,此輩開派祖師,或是曾在祖師座下聽道,或是曾為祖師記名弟子,或乾脆是得了祖師行走餘寰諸天時留下的洞府,若是細究起來,其實都算不得是正經傳承。
而在方誌之中,玄洪天洛山觀自言正宗,稱其餘家數為旁脈別支,雖有略顯輕視之意,可也不完全是胡言亂語,也是有幾分底氣,畢竟其等無論宗門還是功法,無一不是由太冥祖師傳下,對比其餘宗派,確實能稱是得了正傳。
不過他同樣發現這裡有一個問題,凡是得了傳承的宗派,無不會設法言明自家師承,這是萬萬忽略不得的事,例如詢嶽上人所傳道統便是如此,可偏偏洛山觀對此卻諱莫如深,似是不願他人知曉。
對此他心下不禁有了一個猜測,需得日後設法求證,若是利用的好,說不定是一個突破之處。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這天他手捧一卷妖鑑觀看時,陣靈忽是顯化出來,躬身一拜,道:“上真,萬真人來了。”
張衍放下書冊。道:“有請。”
不多時。萬真人緩緩邁步進來,上來見禮之後,便各自坐下。他言道:“我已將道友到來之事報於門中知曉,這裡卻要問上一句,道友曾言受祖師指點而來,卻不知祖師是如何言說的?”
張衍淡笑一下,道:“未經祖師允准,請恕貧道無法對外言明。”
萬真人打個稽首,道:“是萬某唐突了。”
他沉吟一下,“不瞞道友,我等遵照祖師之命看守此物已近百萬載,一直未曾見得有人來取,今番道友雖是到此,可我等對道友所知有限,總不能憑藉幾句言語就將那物送了出來,那樣卻是對不起祖師交託了。”
張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言道:“那貴方意欲如何?”
太冥祖師所傳之物,他卻不信外人來此也能取走,即便不去談玉鯤對待他的態度,只要洛山觀肯放開山門,由得他進去稍加接觸,那就不難得出結論,可此輩卻絕口不提這個方法,反而從中找尋藉口,這分明就是不願拿了出來。
不過他心下對此早就有數,也有應付之法,故也不去說穿。
萬真人道:“諸位上真商量下來,也不願太過為難道友,只想請道友做得幾件事,以驗誠心,若是做成,自當將那物送到道友手上。”
張衍道:“卻不知是何等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