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莘上前幾步,將這影珠收了,萬福一禮,道:“肖莘遵命,只盼真人早去早歸。”
魏子宏點了點頭,道:“肖宮主儘可放心,你等既入我門下,我必不會棄之不顧。”
事情交代完畢之後,到了第二日,他便與蘇奕華自海下潛渡,出了風陵海,往西而去。
這南海之地,此間修士要麼被玉霄驅趕剿滅,要麼逃去了風陵海中,故此這一路之上並無什麼修道之士,只需小心避開玉霄耳目便成,自然一路順順當當到得西海之上。
到了這處,因挨近中柱洲,算得上的是少清派地界了,卻是不用再擔憂玉霄派了,故此二人浮上海來,放出海舟前行。
飛遁有十來日,兩人忽然見得一幕壯觀奇景,海上疾潮翻湧,浪沫紛飛,有成千上萬豚魚齊往一處遊躍,綿延出去竟有百里。
而那領頭者,卻是一個已然化形的妖修,相貌粗獷,一身粗布衣衫,只頭上挽了一個道髻。
他似也見得兩人之後,對著後方呼喝一聲,這如許多豚魚在他這一聲之下,居然盡數停下,未有再動。此人再一揮手,其又齊刷刷讓道一邊,隨後他到得兩人面前,恭恭敬敬一個稽首,道:“小妖無狀,攔了兩位上師去路,實是失禮。”
蘇奕華不由嘖嘖稱奇,便是北冥洲妖修,雖入了道途,但大多都好似生番一般,不通禮數,粗蠻不堪,而西海更是一處荒僻所在,這般識規矩的妖修可是少見。
魏子宏也覺有些詫異,問道:“這位道友,你等這是往何處去?”
那妖修又是一揖,道:“回稟兩位上師,小道乃是此地修士於甲岸,因下月初一,李真人在海上講法傳道,機緣難得,故而帶了徒子徒孫,前去聽法。”
魏子宏問道:“這李真人又是何方高人?”
於甲岸道:“這位李真人諱名彌岫,兩百年前到此傳法,不拘異類人修,都可前往聽道,乃是一位有道高真,若是兩位上師欲往,往西八千里,尋一名喚‘延重洲’的所在便是了。”
他言辭之時,態度謙和,但說到那李真人時,言語中卻是透出一股崇敬之意。
魏子宏再又問了幾句,便就放他走了。隨後轉首過來問道:“你可知這李真人麼?”
蘇奕華搖了搖頭,道:“貧道為防有人察覺龍府在此,自出來之後,已有兩百餘載未曾到得此地了,並未聽過那位李真人的名號,不過數千裡外有一處懸笛島。其上住有不少修士,似本是從中柱洲遷至此處的,這人說不定與其有些淵源。”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沉思道:“聽那小妖所述地界,倒是龍府有些挨近,可那裡本只是一片空廣海域,我卻從未見過有什麼延重洲。”
魏子宏道:“那便是順路了,不妨前去看上一看。”
蘇奕華也有些不放心,當即點頭贊同。
兩人往西處行走半日,果見一處島洲,據地甚廣,南北足有千餘里,其正北處有高崖一座,陡峭如柱,巍巍矗立,只上端削平,露出一方平臺,而下方萬木崢嶸,鬱鬱蔥蔥,時有群鳥飛掠,啾啾驚空,顯出一派勃旺生機。
這島洲好似在此矗立萬千載,但在他們眼裡一觀,卻是看出異處來。
蘇奕華斷定道:“此處當是堆土砌石而成,又在外佈設了聚靈陣法,但要想營造出這麼一番地界來,便算是元嬰真人,恐也要用上百年之功不可。”
魏子宏來回一看,道:“這番作態,倒似要在海上開門立府的模樣。”
蘇奕華問道:“魏真人,可要前去相見麼?”
魏子宏搖頭道:“此人在此,當是巧合,既與我等不相干,且不去管他了,先隨你去啟那龍府,這人不是下月講道麼,那時若是合適,再來此拜訪好了。”
蘇奕華道:“真人言之有理。”
兩人也不去驚動那李道人,繞過此處,又往西南去了數千裡,便就潛入海下。
下去有數個時辰,魏子宏漸覺水重如山,便祭了護身寶光出來,將身軀護出。功聚雙目,向下一望,見這海下有山有峰,亦有峽谷溝壑,千橫萬縱,錯落不平。
這時蘇奕華往前方一縱,拐過一處峰丘,他也是跟了上去,才方繞過,就見不遠處有一穴洞,穴口上氣流奔卷,珠沫飛灑,有數只如龜似蚌,體驅平扁的怪魚趴在洞沿吞吐,見二人到來,卻是擺了擺身軀,讓開了去路。
魏子宏道:“此物是你豢養麼?”
蘇奕華傳音道:“這卻非是,這幾隻精怪,是察覺到龍府好處,固來吸取靈機,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