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也是看定一處,先與宮主暫別,最遲三兩日後,便會迴轉。”
肖莘自香囊內摸出數張靈符,道:“此是我蟬宮飛書,真人若有喚召,祭動此書便可,我等必速速趕至。”
魏子宏也不客氣,接了過來,隨後身上騰起一道黑煙,裹著他往天際飛馳。
到了天中後,他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
儘管他表面之上自始至終都是表現鎮定,可心下明白,方才說那番話實則只是用來穩定人心。
金閣開閣之後,他常去翻閱道書,知曉洞天手段太多,這小界禁制能擋得多久,他也是心中沒底。
不過他能感覺到,冥冥中似有一與自家有所關聯之物正往此處過來,只是這感應十分模糊,若斷若續,無法判斷出到得具體時候,故眼下也只能設法策動眾人合力拖延,能緩一刻是一刻。
他飛有一天,忽然感到有一物向著自家飛來,起手捉來一看,眼神卻是一冷。
這是溟滄派門內所用飛符,除了門中弟子,外人取了去,不知法訣,也難以驅用,而這小界中除他之外,能發來這飛書的,只能是那蘇氏餘孽了。
他哼了一聲,朝符光來處動身飛去,大約三刻之後,見得一處綿延數百的高嶺,至高之處,早有一名手持拂塵的道人在那裡恭候,遠遠就道:“魏真人,請這邊說話。”
魏子宏在半空中四下一掃,確認沒有什麼佈置,才方降下身來,冷聲道:“蘇奕華,你敢約我到此,倒是膽量不小。”
蘇奕華打個稽首,道:“蘇某也是為難,那位周真人要是入了小界,蘇某也無處可躲,不如此不足以自救。”
魏子宏反應也快,皺眉道:“昨日我等說話之時,你在近處?”
蘇奕華回道:“只是仗了一件聽音辨靈的法寶,非是蘇某自身能耐。”
魏子宏看了看他,道:“你有何話,可以說了。”
蘇奕華見魏子宏不是一上來就喊打喊殺,就知有得商量,便道:“蘇某想向魏真人討個便宜,且先聯手共御外敵。其餘之事,暫擱一邊可好?”
魏子宏也不與他繞彎子,問道:“你有何法?”
蘇奕華道:“我蘇氏至寶秦陽鼓在我手中,聽聞魏真人有一張上好陣圖在手,我願請此寶出來鎮壓此陣,如此周如英除非真身來此,否則斷然是衝不進來的。”
魏子宏以審視目光看去,發現蘇奕華臉上卻是一臉平靜,半晌,他才開口道:“便如此吧,三日你來界關前尋我。”
言罷,他正要離去,蘇奕華卻喊住他道:“魏真人,我若將真龍府交出,門中可否免去蘇某罪責?”
魏子宏頓下腳步,回身過來,見其神色不似作偽,便道:“這非是我所能做主,需先上稟恩師知曉。”
蘇奕華知他所言不虛,嘆道:“那就等過了此關再言吧。”
小界之外,周如英一連試了數種解禁之法,並未能如願開關,雖她還知數十種法門,但若一一試來,至少要耗去三、四十日,她不甘願就白白耗費了這些時日,便起先法力凝化一張符籙出來,運力發入虛空之中。
七八日後,一道虹光飛來島上,落地之後,出來一個老道,看去已有古稀之年,滿臉皺紋,鬚髮稀疏,上來打個稽首,道:“見過真人,真人急召到此,有何事吩咐。”
周如英道:“謝運,我若記得不錯,還有三十年,你便當前去轉生了?”
謝運道:“勞真人記掛,弟子確實只餘三十年壽限了。”
玉霄門中有規,不是周、吳兩家弟子,元嬰修士過了八百整壽,就要前去轉生,不得再在門中修持。
周如英道:“我憐你修行不易,今日給一你立功之機,門前這一小界,你若能拿了下來,我可到我師兄面前請言,再寬待你百年,你看怎樣?”
謝運頓好似又驚又喜,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下拜道:“真人厚恩,謝運願往。”
周如英滿意道:“好,莫要耽擱了,速速去吧。”
謝運再拜了一拜,毫不遲疑跨入界門,可一到裡間,卻見上方有雷電風火降下,知道對面有佈置,他不再挪步,立刻祭了一幢高塔模樣的法寶出來,就裡一坐,根本不去闖陣,只是一味防守。
他心底十分清楚,這小界之中人物定不好相與,否則周如英早把自家族人找來了,何必把功勞讓與自家?要是當真聽信,上去拼命,怕是死了定是白死。故準備在此虛應幾日,等到差不多時,便就退了出去,到時周如英也不好怪他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