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雍成得洞天雖較她為晚,但論門中座次,卻偏偏在她之上,是以她也無可奈何。
鏡中化影認真道:“既然是上人降諭,那必要做好了。”
周如英也道:“小妹也是如此想得,只是周子尚之死著實有幾分蹊蹺,宗冊之中查不到行蹤,他當不是願讓外人知曉其去了何處,故想請師兄出面,問一問‘大圭方’,其身死方位何在,至於所需丹玉,近日小妹不太湊手,請師兄暫且代小妹補上,待來年供奉到了,再還了師兄。”
鏡中化影訝道:“師妹可當真捨得。”
“大圭方”乃是玉霄門中至寶,修士姓名只需銘刻其上,如若身死,便可知你歿於何地,又轉生何處,只是每請動真靈一回,皆需祭獻不少丹玉。
周如英無奈道:“上人親自交代,辦得不妥,怕要受了責罰,左右小妹無心大道,些許丹玉,也無需計較了。”
鏡中化影笑道:“如此,師妹稍待,我去去便回。”
一語言畢,人影倏忽斂去,過得片刻,便又現出,道:“大圭方有言,星落在南,歿於風揚之地。”
周如英略一琢磨,道:“南位?風揚之地?莫非是落在了風陵海上麼?若到那處,倒是不難查明。”
起手凝了一道飛書出來,揮手發出,此書到了外間,自然有弟子會為她探明詳情。
不出一個時辰,就有數道飛書回來,她翻了一翻,雖是出自不同人手,卻都言及確有修士在風陵海上見到過周子尚行蹤。
周如英神色一冷,道:“看來果是風陵海修士,竟敢殺我周氏弟子哼,此輩還真是膽大妄為。”
鏡中化影思忖了一會兒,卻道:“為兄以為,未必見得是風陵海修士下手。”
周如英道:“師兄是說另有其人麼?”
鏡中化影把聲音放緩,道:“只是愚兄淺見,魔穴出世不過這數年間了,前回溟滄派鎮滅兩處,此回我玉霄若是失手,必叫天下玄門同道看輕,半點差錯也不能出,要是這等時候南面不穩,恰如後院起火,必是首尾難顧,若是我佈局,說不定會落一子在此處,師妹不可大意。”
周如英一聽,也是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道:“師兄說得有理。是小妹欠了思想了,以風陵海如今那些修士,幾無一個能壞了周子尚性命的。”
自昔年那位邵燭真人與靈崖上人一戰敗北之後,其麾下修士全數退回了風陵海。
玉霄派若當真有心斬盡殺絕,區區一道厲風障根本阻攔不住。
而之所留其不滅,是因為此地靈機不興,佔了也是無用,再則,也是怕有魔宗修士或是水中妖修佔據此地,反生事端,而此間修士多數已被打滅了心氣,故索性留著。
不過玉霄派對其也不是全然不理,但凡有人修至元嬰三重境,必會設法除去,以免得再生出邵燭那等禍害來。
周如英愈想愈覺得此事不簡單,不禁蹙起秀眉,本來以為派遣一名三重境長老前去,便可了斷此事,但若是魔宗出手,怕是此刻正等著她等上門。
周子尚雖是正支,可論及門中地位,只是一個尋常長老而已,可若有三重境族人敗亡在外,那周氏顏面可要盡失了。
她哼了一聲,道:“看來此回非得我親自出手了。”
啟了檀口,輕輕吹出一口氣,在大殿之中倏忽一轉,白氣如錦,緩緩相聚,最後出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分身化影。
因此等分身需耗去自身一部分精血元氣,若被人打滅,卻是收不回來,故而少有人祭煉。
但她統管宗族俗務,平日又需修行,卻需一具分身替她奔走,指點弟子。
她上一具化身,被孫至言生生打滅,此後卻是用了百多年時間,才又這煉得這一具出來。
把心念一驅,那化身對她一揖,就飛空而起,出了摩赤玉崖,疾光一道,就往風陵海方向射去。
小界之中,渠商在裡兜轉了半日,接連探查了數個靈機興旺的地界,卻並未找到蘇奕華下落。
他舉目望去,這處小界極大,不知延展出去多少萬里,對方若有意躲藏,哪怕再用個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結果。
找不到也還罷了,要是此人反到趁這空資訊到了界外,那卻是白白在此耽擱了。
他考慮下來,決定乾脆來個守株待兔,去往外間等候。
入界之人不管了得了何物,終是要出去的,他只需守在出入門戶之外便可,哪怕多候些時間,也總比在外茫無頭緒的找來尋去為好。
念頭一定,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