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絲厭煩之色,他幾次領教過這靈鳥進襲,只是其飛掠太快,又極是機警靈活,若不是找不到機會,早是將之斃殺了。
封成昌則趁他不屬意,袖口一垂,無聲無息丟下了數個牌符,身後翅翼一拍,以一座山峰為遮掩,閃身躲至後方。
魏子宏見一個晃眼間,眼中便失去對方影蹤,四處看了看,他可不會沿對方行徑之路而走,身上罡氣一騰,伸手向前一按,將擋在前方的山崖一擊拍碎,自爆落碎石之中穿行過去。
相距兩人鬥法之地大約十數里外,方心岸正趴在一小鵲之上,遠遠觀望戰局。
方才來時,封成昌就命他躲在此處,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得出來。
只是他越看越是心驚,暗道:“不好,封師兄好像不是此人對手,怎會如此?要是封師兄也落敗,我又該如何是好?”
要是連封成昌也是落敗,黃羽公便是再喜愛他,也需給門中一個交代了。
他心下焦急無比,思考著怎麼幫襯封成昌一把,只是不過一個玄光修士,眼下兩名元嬰三重境修士鬥法,休說插手,連靠近一點也是不能。
腦中連連轉個過念頭,忽然眼前一亮,擊掌道:“有了。”
他把萬獸圈取了出來,在手中抖了幾抖,一道靈光閃過,就放了一鐵翅鷹出來。只是看去呆呆愣愣,毫無半分神采。
這鷹是自言曉陽處奪來,但因對原主忠心,怎麼也不肯屈從於他,甚至不肯吞食南華門中餵養血食,故在胡三全建議之下,以南華禁術強行將之馴服,雖從此之後,此鷹便傷了靈智,不可能再有任何法力進境,但他自認到了元嬰境時,會有更好靈禽到手,眼下只要能使喚就好,便立刻答應了下來,到了此刻,已是能簡單使喚。
這頭鐵翅鷹堪比元嬰真人,他思忖著要是在兩人動手時殺了過去,足可擾亂戰局,說不定就封成昌可給造出機會。
低低喝了一聲,伸手對著鷹首拍了幾下,這鷹就振翅去空,半聲不響往山谷之中飛去。
而此時山嶺另一邊,韓佐成正乘罡雲而來,他也是望見前方有遁光閃爍,以為是碧羽軒中人正與南華派來人交手,就又把遁速加快了幾分,想要趕了上去相助。
可到了近處,一瞧見下方景象,卻是一驚,道:“是魏師兄?那人又是誰,看去倒似連煉就法身之士。”
他看了片刻,決定伸手幫襯一把。
他不過元嬰一重境,以自身法力卻是無法奈何三重境修士,但他有張衍所賜玉冊在手,卻是也有幾分信心。便把雲頭一壓,潛下遁光,想要就近尋個機會出手。
山中兩道遁光飛走,封成昌沿著山崖繞來轉去,就是不和魏子宏正面交手,後者知道似這等遊鬥之術,就是戰上數天也有可能,眼下總歸他勝算較大,故沒有半點不耐,穩穩吊在此人身後,不時以法力拼擊一次。
兩人纏鬥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後,封成昌又一次自一座滿是堅巖的山頭轉過。
如這等事,先前其已是做了不知多少回,魏子宏正要跟上去時,忽然感應有異,仰首一望,就見上方衝下來一頭大鷹,這鷹方才還在遠十餘里外盤旋,可以斷定不是對手放出,不知為何把他當作敵手,不過其法微力弱,卻並不放在他眼中,頂上金丸一滾,煙潮湧去,就將那鷹淹沒了。
然而就在這刻,一聲大響,一旁石壁突然破散開來,自裡衝出一條鐵顎大蚯,齒顎如鉗,對準著他頭顱就是一夾。
由於那些土蚯行動時極是隱蔽,之前毫無半點徵兆,魏子宏也未曾有所感應,待發現時,已是捱得極近,想要閃躲已是不能,便就轉動萬源化生功,將身護住。
那大蚯兩顎一合,卻是嚼之不動,把身盤了上來,就緊緊將他纏住,與此同時,又是一條大蚯自山壁撞開通道之中衝出,亦是糾纏上來。
魏子宏有心掙脫,只是一時手腳束縛,玄功卻是揮灑不開。
封成昌此時卻時一個猶豫,他不知那鐵翅鷹是自何而來,只非自家所放,此刻出手,似是有些勝之不武。
然而他方才所做佈置接已暴露出來,要是眼下不出手,那麼再無取勝可能了。
故他面色一狠,不再遲疑,向下一指,那隱於半空的“陰鶴鑿”倏爾現出,猛然刺下!
只是才擊在無形罡氣之上,這法器不過入得半截,就再也刺不進去,只是尖嘯顫動不止。
封成昌神色不禁一變,未想連寄予厚望的陰鶴鑿也是無功,再看魏子宏,此刻其身側罡力鼓盪,兩條大蚯已是有些束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