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蓁淡聲道:“我等做好自家之事就好,不必去管他人如何。”
蒲長老連聲稱是,關照兩名弟子去把吳長老與周瀛請了回來,隨後將自家擔憂說與二人知曉。
兩人一聽那真魔或許並未被困在此處,都是大吃了一驚,吳長老追著問道:“蒲長老,可以斷定麼?”
蒲長老道:“真魔不比道友往日所見那些魔頭,要想逼其現身,非用許多手段不可,只是周張真人不許,如之奈何?要驗明我等猜測,不如貴派檢視法壇禁陣之上是否有疏漏之所,那反還方便許多。”
吳長老沉默片刻,道:“我需立刻去稟與周真人知曉。只是這些同門,就拜託兩位了。”
張蓁道:“這些同道性命都可保全。”
吳長老對兩人一拱手,上去到周廷處,急著將此事一說。
周廷聽了,卻是深思起來。
他坐鎮在這機樞之上,正陽玄壇所有動靜都在他耳目之中,哪一處出了變故,他立刻便能得知,是以能夠確定,那魔頭並未能夠跑了出去。
不過這裡還有不少玉霄弟子,外間魔宗修士又圍攻甚緊,絕不能令其在法壇之內亂竄,需得想個一勞永逸之法。他抬頭道:“吳長老,你去把還真觀兩位道友請來。”
吳長老應聲而去,少頃,張蓁與蒲長老都是到了這法壇頂上。周廷請二人坐下,就開口問道:“張真人,想那魔頭,之所以糾纏在此,當是為了能入得魔穴之中了?”
張蓁點首道:“魔頭本是魔穴之中誕出,自然千方百計要回往此地,好如魚喜水,鳥棲樹,是其本性使然。”
周廷點了點頭,再問:“假使那真魔在前,兩位可有把握殺滅?”
蒲長老道:“周真人儘可放心,此回出來時,我等攜了門中至寶觀神鏡,只要真魔在前,不難殺滅。”
周廷稍皺眉頭,玄壇之上有諸多法器,要是真器放了出來,難免會引發衝撞,但如收了,又無法抵禦外敵,可謂兩難,沉吟一下,道:“若是不動此寶呢?”
蒲長老怔了怔,他不敢做主,拿眼去看張蓁,後者思索了一下,道:“只有六成把握。”
周廷目中泛起犀利光芒,這瞬間似有了決斷,沉聲道:“如此也值得一試了。”
吳長老道:“真人想如何做?”
周廷目光看著張蓁與蒲長老二人,緩緩道:“我欲放開一處通入魔穴的禁陣門戶,如此必可引那魔頭現身,請還真觀兩位道友守在暗處,其一旦出現,就請兩位出手鎮滅。”
吳長老微微一驚,此策可謂快刀斬亂麻,若是成功,確實能將那麻煩一舉解決,可要是未曾除去那魔頭,放其入了魔穴,此次玄魔爭鬥,可就結果難料了。
蒲長老心中倒是有些佩服周廷,此舉所擔干係也是不小,換了他在這般位置上,就是想到此策,也未必有這等膽量。
張蓁稍作思索,認真道:“我還真觀盡力而為。”
周廷也不再鎮壓法壇,起了身來,道:“好,此事迫在眉睫,不可拖下去了,請諸位隨我來。”
他起手在禁樞石碑上一拍,在場之人覺得眼前景物一換,就入了一處甬道之內,觀去四壁皆是沙流石礫,旋轉不停。
周廷道:“此名恆砂飛星道,內建百數種星辰罡砂,可消磨飛劍法寶,魔宗弟子就是破了上面法壇,也休想輕易過得此處。”
蒲長老嘿了一聲,暗道:“玉霄這佈置不可謂不嚴密,可惜那魔頭能變化無形,對其卻是無用。”
周廷又把袖一揮,右側砂流退去,豁開一個陣門,他當先入內,其餘諸人也是跟了進來。
此間卻是一座空空蕩蕩道石府,門戶之外望不見裡側,門內觀去,卻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周廷道:“張真人,你觀這處如何?可否用來伏殺那魔頭?”
張蓁上下看了看,道:“還需做些佈置。”
周廷道:“只要不是什麼攻殺法器,便就無礙,不然引動神砂反捲,我也難以壓制。”
蒲長老笑道:“不會令道友為難。”
雖如此說,可但畢竟忌憚這砂道,只敢拿了一些尋常法器出來,擺在門前,隨後默唸法訣,就有三張法符飛出,落在前方,再取了一卷金絲出來,運法一祭,其就揚空飄起,化作千絲萬縷,將前方這一段盤砂道鋪滿了。
佈置好這些之後,張蓁檢視了一遍,見並無不妥,就道:“周真人,你可開那陣門了。”
周廷道聲好,把目光投至砂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