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說明,此人開始主動關心界內之事了,好在現在他轉而佔據了優勢,只要守穩,對方想要扳了回去,所付出的努力不知要比他這邊多出多少,除非底下弟子接連走錯,否則很難再有機會了。而且其人在某些生靈身上投注的越多,那麼這生靈被殺敗之後,所造成的惡果也便更大。
九臺宮城之中,魏子宏在聞得噩情天已失卻抵抗之力,他也是反映迅速,立刻又從界內調撥了一批弟子派了過去,以便佔住這裡。
不過融宗與常天宗不同,其駐地並沒有經受過激烈鬥戰,存在太多土著,所以平定時間反而稍長,但也僅僅只是兩月餘,就將諸事理清,算是將此處納入了己方陣中。
魏子宏因是看到世萬鬃及融宗護法神怪都是逃亡在外,為防新近佔下的幾處地界遭其突襲,他請敖勺、成笠衣二人坐鎮羅燭天,裘衝及青碧宮長老坐鎮噩情天,通廣道人及郭舉贏坐鎮莫合天,各自仍是率領先前麾下之人,並傳令下面弟子快速修築法壇禁陣。
隨後他再度廣發函書,請得眾真前來九臺宮城議事。
大約六十日後,眾真分身又一次在宮城之中相會。
這一次,魏子宏是為商議下來大計,萬闕星流明面上兩個大勢力都是拔除了,這並不是說此域之中沒有反抗之力了。
有一些宗派縱然不及融宗,但尚可與莫合宗這等宗派比較一二,怎麼掃平此輩,下一個目標又該是朝向哪裡,這都需得好好商量一番。
不過首要之事,就是先是敘功論過。
這也是眾真最為關切之事。
魏子宏站在主位之上,頭頂上方乃是元尊符詔,他望了下來,看向諸人,宏聲言道:“今次之戰,有餘寰修士常虛等八人及其後輩門人,不聽呼叫,私自行事,幸未生惡果,不曾牽累大局,故責以三罰,其一,以往記功盡數劃除,萬闕鬥戰所耗丹藥清靈,皆需按數補償;其二,八人及門下分守萬闕界域萬載,無令不得擅離;其三,收沒善功簿,往後十萬載,善功不敘!”
常虛等人這回也是一樣來了,這裡記功不授他倒是不怕,在此之前他就想到這一點了。
只是有些懊悔,因為這一戰因為魏子宏排布得當,再兼準備充足,又都是以絕對優勢對陣,所以從頭到尾就沒什麼有人損失,這與他先前估算的餘寰修道人當會死傷慘重的結果完全相反。
現在是人人得了大功,唯獨他們錯過了這次機會,雖與他同行的幾人表面不說什麼,可他也能看出,此輩心中也是有所怨氣的。
這是他的錯誤,所以他言諾,願意隨後補償,總算將眾人情緒安撫下去。
可是一聽要在此鎮守,還要劃去以往功勞,甚至所有人十萬載之內不得計數善功,這是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道:“魏上真,此議我不服。”
魏子宏看向他,道:“常上真有何不服?”
常虛激憤言道:“不曾與諸位真人匯合,此非是我等本願,只是先前巡查之時,遇著厲害神怪,被捲入其中難以脫身,這才誤了事,以此責罰我,我又豈能相服?”
魏子宏輕描淡寫道:“原來如此,那常上真可敢立誓,此中並不是私心作祟,也非故意避開調令?只要你敢於立誓,我當即收回此令,並當眾位道友之面,呈書青碧宮致歉。”
常虛心中一慌,他沒想到魏子宏來這麼一手,根本不問你對錯行止,直接問你本心,偏偏這招極其有用,他這回的確私心作祟。
這時座上有一人站了出來,言道:“魏上真略有不妥,就算真有私心,也不見此事就是因為他私心所指。若是真遇上了意外,豈不是誣賴了好人?”
魏子宏看去,那是青碧宮一位冒姓長老,從關係上來看,應是常虛長輩,難怪站出來為其說話,他笑一聲,道:“本來想給幾位上真留些顏面,既然如此,那便請幾位天主回溯過往,一辨真假便可。”
冒姓長老神情微變,他略作沉默,抬頭看了常虛了一眼,嘆聲道:“不必了,就按魏真人所言吧。”
常虛神情陰鬱無比,此罰一下,就意味著他至少十萬載無法翻身,本來他已是準備好進入渡覺之境,現在積蓄來的寶藥丹丸乃至紫清靈機都先要用來償還山海界下賜,還要補償同道損失,更關鍵的是,本來他在同輩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此後無疑會大大落後一截。
魏子宏處置完常虛後,就不再理會其人了。至於對方是否陽奉陰違,此前因為是都是同道,自是不用言誓,現在卻不用如此客氣,稍候自會叫其立下契書,日後敢有異心,自去應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