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堯這時道:“其實退去也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
太一道人目射冷光,望了過來道:“哦,莫非三位道友想要離去不成?”
遲堯神色自若道:“道友誤會了,此刻打不開局面,不過是我等來得倉促,應對不足罷了,相反,人道自一入主布須後,便是全力設禁制防備,此非我力不能及,實是人道佈置較我為多罷了。就如眼前之陣,我等若現退卻下去,並照此陣法氣機,煉化出一些破陣之器,那再上來,便就容易許多了。”
太一道人一轉念,發現這倒是可行之法。
破陣向來就兩個辦法,一個是就是如先前那般,以強蠻之力打破;第二個就是施以巧力,因為陣法運轉總是有跡可循,如是你懂得其中變化,自可繞過,繞不過也可用某種法器,破去那些重要關節,那自也可以壞去。
遲堯所說,就是第二種。
只是每一個陣法都是不同,沒有哪一種法寶可破盡諸陣,沒有真正撞上,那誰也不知是何模樣,所以無法事先準備。
鄧章建議道:“便是要退,也不能盡數退走,如今我等雖七人在此,可實際並不能給人道帶來多少威脅,不如由的兩三位道友離開,待合力煉得破陣之物再是返回,而餘下之人則在繼續在此牽制人道。”
白微同意道:“這個主意可行,那何人後撤?”
遲堯道:“既我三家在此,那便彼此各出一人,這般既可維持攻勢,也不至人手太缺。”
三方商議下來,最後決定由殷平、恆景、陸離三人暫時退出鬥戰,虛空元海對大能來說是沒有遠近距離之分的,故是他們後撤,實際上是避入事先準備的界域之中,令人道修士無法感應其等所在,這般自然也就不會再受得攻襲了。
而布須天內,旦易見場中陡然少得三人,並不認為其等就此退走,而是應當去謀劃什麼,不過他認為不管對方如何做,他們只要做好守禦,一切按照既定排布來做,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張衍見此,也沒有去理會離去三人,只是對著餘下四人加緊氣機追索,而其中主要注意力,卻是放在了鄧章身上,隨著時間推移,那氣機感應越來越是清晰。
鄧章似也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可能被斬殺當場,所以一揮袖,其面前忽然有一座界空憑空生出,整個人也是一分為二,一個人閃身遁入其中,另一個人仍留在外間。
這是在蕭穆死後,為對抗張衍這秘法而造出的神通,名喚“二心遁”,這實際是從那鑑一神法之上轉化而來,外間之身在虛實之間不斷變化,被斬若是虛幻之身,則可無礙,要是實身,那就是運數不濟了。
至於那真正神法,雖有虛實倒轉之能,可以他們現在法力,僅能負擔起一次機會,已是作為那最後保命之術,不到真正生死關頭,並不準備用出。
張衍微微一笑,卻是放過了他,識意一轉,又是顧落到白微身上。
白微在發現自己成為目標之後,身軀輕輕一轉,明明是沒有什麼變化,可氣機之中卻透出一股飄忽不定之感。
張衍立刻看出其中端倪,此人這是將自身大半元氣法力寄託於一處外人難以覓知之地,只留下一小部分與現世牽連,如此就算這一小部分被秘法斬殺,另行寄託的那一部分也可保全下來,性命不會有任何損傷,屆時只要有人在外接引,就可以回到現世之中,過些時候,仍是可以恢復過來。
當然,要是單打獨鬥,這等作法等若尋死。因為他大可以將其門人弟子乃至同輩殺了個乾淨,那自是沒人接引其人了。可其人巧妙利用了眼下大勢,知道便是自己被斬殺元氣,張衍因為要面對其他對手,暫也無暇來尋他,這便不難回來了。
瞭然其想法之後,張衍知道無法將一下滅盡,也沒有繼續在其身上浪費功夫,當即收了氣機回來。
雖場中還有遲堯、嫮素二人,可他自身身為魔主十分清楚,除非能將這兩人鎮壓起來,否則就算殺了也沒有用處,因為此二人仍可從反天地內重生,差別只是回來時間長短罷了,或許是幾載,也或許是幾十載,還有可能更長,但在現在這等層次鬥戰之中,這短短時間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就不去耗費那等氣力了。
其實這一遍轉了下來,他也是頗有收穫,如他此前所猜測的一般,這些人都是找到了與他秘法相抗衡的辦法,恐怕這就是其等敢來攻打的底氣。
但此輩恐怕也沒有想到,他在懂得借用布須天偉力後,這秘術便是無法建功,也無有什麼太大關係了,只是依靠著恆止不滅的法力,就足以正面強壓除先天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