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氣、力雙身雖是落在不同之地,可是修為到了他這一步,並沒有什麼遠近距離之分,也無需刻意合於一處,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只要他不去分隔,那麼神意一舉,自然而然便就能渾還如一。
自雙身皆入上境後,此是他第一次氣、力同合迎敵,可儘管如此,當那一股開天闢地都不足以形容的偉力衝撞上來,無論氣道法身還是力道之軀,都是在同一時刻崩解之中,但是也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完全摧毀。
此刻他神意凌駕於一切之上,彷彿抽離出去,自穹宇之上,冷靜觀望著這一切。
他法身這時完全化作了一團五色神光,將這股力量接去了一部分,而其中絕大部分威能,卻是被力道之身承受過去了,此身立刻不受控制的破碎裂塌起來,可是因其存在兩界屏障之內,背靠著天地之反,有莫名之物源源不斷填補進來,彌補修合,維繫著身軀不壞。
他曾面對過一次太一金珠,知道這上來衝撞最是緊要,只要能承受住,那麼下來餘波卻是不難對付過去。故是全力運轉法力,自元氣之海中抽調元氣,將那一線生機被牢牢牽住,儘管其在洶湧狂猛的力量之中被反覆拉扯,可始終沒有斷開。
而隨著那巔峰之力過去,就在這一剎那,上次的感覺又一次浮現出來。
他知道機緣不可錯過,神意一轉,萬事萬物驟然一頓,彷彿停滯在了這一刻。
他能感覺到,這天地之中彷彿什麼東西少去,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多了出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接觸到了一股龐大無比的氣機,其源頭竟是來自於布須天本身,他先前雖與此天相合,但卻從未能察覺到這些。
心中忽有一陣明悟,若是把布須天比作大湖,那麼過去所觀望到的,只是最為淺顯的地方,可現下,他卻是看到了那深處。
而望見了這裡,也便等於他神意到達了其內,過後只要輕動靈機,就可以使那一部分偉力為己所用。
他能感覺到,若是神意足夠,還可以去往那更深之地,但窺見到那裡玄機,恐怕收穫將是更大。
可惜的是,為了對抗太一金珠,全身元氣法力幾乎全是調動了起來,分出這一絲來維持神意已是極大冒險,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在真正進入到真陽第三層之前,這等機會恐是少有了,除非是太一金珠自家願意配合,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要知在真正生死鬥戰之中,御主可不會再在乎什麼道基元氣,肯定會不顧一切將這先天至寶祭動,到時面對的不可能再是一次攻擊,而會是接連數次了。
在這神意耗盡之後,他不得不從中退出,全力抵禦那層層衝湧上來的餘波。
不久之後,此力終於開始消退,那一片瀰漫周宇的金光也是隨之黯淡下去。
眾人看著金芒退散,也俱皆起意觀去。
此刻他們無不是迫切想知道結果,但是目光落下,卻都是神情一震,多數都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張衍立於虛空,周圍五色真光包裹,這情形與上回幾乎一樣,竟是又一次接下了這次衝撞!
少許不同的是,由於這回純粹憑藉其自身之力來承受,沒有依靠什麼法寶外物,故此刻他稱得上是氣機虛弱無比。
這等情形,實際極易引動敵手撕破臉皮動手,但是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所以根本不在意。
場中一片沉默。
若是張衍第一接下太一金珠時,還可用此寶發揮不足來說,可一次卻是無從找尋藉口。
對於他們而言,實難想象還有偉力能夠正面擊敗此人。
幽界之內,遲堯看著這一幕,心中既是震動,又是感慨不已。
他是知道的,太一金珠此次是動了真格的,就算張衍此次能夠接住,怎麼也要受得重創,可最後居然仍是分毫未損。
他搖頭道:“這張道人太過厲害,有此人在,只憑我三人,就算佔據了虛空元海,也無侵奪布須天之望。”
恆景神情一動,建言道:“這張道人此刻氣機低弱,我等若是聯絡諸方大能,合力出手,能否將他拿下?”
遲堯一擺手,道:“這無有可能之事,人道敢做此事,哪裡可能沒有準備?只要以無羈天舟躲入昆始洲陸,我等還能如何?待回覆之後,又有誰人是他對手呢?”
恆景露出可惜之色,隨即幸災樂禍道:“此次太一道人可是威信盡失了。”
嫮素忽然出聲道:“那也只是對人道而言,其對我等仍是足以壓制,甚至為了維繫自身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