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上人喚師兄去,到底說了些什麼,為何事後不見回稟?”
吳豐谷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道:“也無他事,不過指點一下為兄功行,還有便是再過幾月,周師兄就要功成出關了。”
玉霄大弟子周雍,無論門內聲望,還是世之評價,皆是凌駕於吳豐谷之上。
只是其自閉關之後,已是兩百餘年不曾出關了,是以門內大小事宜,皆是由後者代勞。
中年修士聞得這話,手中動作一頓,皺眉道:“這可是大事啊,師兄怎麼不去爭上一爭,莫非當真甘願……”
吳豐谷卻打斷他道:“此未必不是好事,門中本是能者居上,那三大重劫,千年內只會愈演愈烈,周師兄若有本事,自當領袖群倫,我別無怨言。”
中年修士神色古怪地瞥了吳豐古一眼,隨後搖頭一嘆,微帶諷言道:“聽聞少清清辰子,溟滄齊雲天,功行皆已到了這一步,若能捱過大劫,想來就是他們三人左右大局了,至於旁人,怕是如那伴月之星,黯然為之失色了。”
吳豐谷卻似未曾聽懂他話中之意般,平靜言道:“或許還要算上一人。”
中年修士點點首,道:“自然,那宇文洪陽也不可小視。”
吳豐谷搖首道:“我只說我玄門之士。”
中年修士目光亮了幾分,身子往前一傾,道:“師兄以為是誰?”
吳豐谷目光看向他,緩緩道:“溟滄張衍。”
中年修士一愕,過了半晌,才點頭道:“若論天資稟賦,我輩之中能勝張衍者,確實寥寥可數,但師兄莫要忘了,他修道只三百餘載,便有成就,又在四五百載之後,眼下何須多提?”
吳豐谷淡聲道:“究竟如何,拭目以待就是了。”
他站起身來,語含深意道:“師弟不要忘了,這張衍可是與周族有舊怨的。”說完之後,便轉身入了內殿,只留中年修士一人怔在那處。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宣照宮中話前塵
張衍看過兩位先賢所留蝕文記述後,雖未尋得成就至道之法,但卻也是尋得了一絲頭緒。
他明白所謂有情無情,那是概而論之,好比天分陰陽清濁,萬事萬物難脫其理。
而他自身所尋之路,細分起來,當是落在情一道之中。
那日觀摩之時,他曾模模糊糊把握得一絲玄機,可惜的是,只是一閃即逝,待心神定下之後,卻再難尋覓。
為此他心有所悟,許在自己認同有情一道時,未來所行之路就已然分出不同。
無情之道,那是以天地不仁,臨於萬物,無喜無悲,無念無想,修持之中,不覺來處,不知過往,只需把非己之道逐一斥去,最後自然得攀真道。
而有情之道,則是觀天理變化之妙,察乾坤運轉之機,萬物萬事存於一心,終而由感生悟,窺見一丸本真,自此觸通靈玄,天人合應,始叩大道之門。
他知這一步之遙,便是天地之別,急切之間也難以達成,考慮片刻之後,決定先動身往東萊洲去,至於此事,可在路上再慢慢思量。
去往東來洲有兩條路,一是往日落之地行去,途中橫渡無盡汪洋;二是自西向東,循原路折返。
若是往回走,那山門過而不入,卻也說不過去。
而眼下東華洲正是三重劫中,玄魔兩道紛爭之時,他既已去位,又功行未成,那尚還不是回去的最好時機,是以一番取捨下來,決定還是往西行走。
西三洲再是過去,就是一片被稱之為“渾洋”的所在,風高浪疾、雷狂電烈自不必說,傳言水中更有上古時留存至今,體軀長數百上千丈的妖魚凶怪。
無論古時今時,籍冊記載之中,皆視之為蠻荒之界。
不過這些凶怪以法力而言,固然強橫無匹,但靈智比尋常化形妖物還有所不及,與張衍所鬥過的上古天妖更是無從比較,是以他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況且過了西洲之後,天中無了金月蟲,那大可在罡雲之上穿行,待疲累之時再下來休憩。
數日後,雙蛟與張蟬得了喚召,俱是從遠地趕了回來。他只稍加問詢幾句,便即傳命動身,隨他令下,一駕蛟車便出得陸洲,投入望之無盡的大洋之中。
日升月降,潮起潮落,眨眼又是一年過去。
這日雙蛟久馳之下,又感疲累,不得已從天降下。
在罡雲之上飛馳,縱可借得罡風,能己疾行,可此風同樣刮骨削肉,兩條蛟龍行有一段時日,便需落下,在海中吞食血食,吸納精氣,待十數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