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盞茶工夫,大門一開,一名拄拐老者走了出來,年約古稀,鬚髮花白,身上一襲青布衫,看去精神極好,身後則寸步不離跟著一個身強力壯的長隨。
他上下打量了化身一眼,往年也招呼過來此逃難之人,卻無一人有此儀表姿容,知是有來歷的,上來行禮道:“道長有禮。”
化身已從先前言語中得知此村之人皆是“時”姓,故此打個稽首,道:“時公有禮。”
“不敢當。”時公站在那裡,並不過來,只緩緩道:“不知曉道長拜得是哪位神祇?”
化身言道:“貧道不曾拜神。”
時公聽得此語,倒沒什麼多餘表情,只道:“道長在別處如何老朽不知,但在我湧泉洲,若要在外行走方便,湧泉山神那是必得拜的。”
化身聽出這話意思,笑道:“謝時公直言相告,貧道稍候便去那神廟上香。”
時公見他把話聽進去了,神色和緩幾分,把手中柺杖一抬,指了指門戶,道:“請道長進來說話。”
化身隨其到了一間大堂內,老者請他坐下,僕人送上一盞茶水後,便旁側敲擊打聽起他的來歷。
這具化身並非是張衍自身,只是分出一縷神魂而已,那記憶法力也是平空生造,若不論淵源,實則已兩個不同之人,故此在其腦海中,自己來處確實存在,並無不可告人之處。
當下如實言道:“貧道來自白惠洲,由東至西在水上漂泊數月,才到得貴地。”
“白惠洲?”
時公喃喃唸叨兩遍,可卻覺從未聽過這處,但這片被稱作“廣瀾”的大澤之中不知有多少洲嶼,他不知曉也不奇怪,又問道:“道長只一人到此麼?”
化身嘆道:“來時有十數人,只是遇得水中巨獸,舟船翻覆,幸得幾名徒兒拼死相護,只貧道一人駕小舟才逃出生天,可惜其餘人都葬生魚腹了。”
時公忙是勸慰兩句,隨後摸了摸鬍鬚,將話頭一轉,道:“敢問道長下來意往何處去?”
化身道:“當要尋一安生之所。”
時公呵呵一笑,道:“那便有的說道了。”
化身拱手道:“請時公指教。”
時公看了看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