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莫驚,這位也是有修行的道友,莫要看輕了他。”
羽兒哦了一聲,安靜下來,只是臉上還是一副好奇之色。
曾尚行道:“徒兒,再有一日,就可到昭幽天池了,為師卻有幾樁事需向你交代。”
羽兒聽他神情嚴肅,也不敢玩鬧,坐直了身軀。
曾尚行滿意點頭,道:“門中行走,自有規矩,但你年紀小,又未正式列入門牆,可先不必計較,便先與你說些門中之事,左真人座下,共有兩個入門弟子,一便是我師邵諱參,另一個便是你師伯祖狄諱暉,你到了門中之後,都能見得……”
下來他用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將門中一些人事粗略說了一遍,最後才道:“你可記得了麼?”
羽兒認真道:“徒兒都記下了。”
曾尚行又隨意問了幾句,羽兒雖知聽了一遍,但回答時卻一個不差,這讓他頗為滿意,暗忖道:“羽兒雖非九城出身,但資質毫不比他們差了,恩師見了,必是喜歡。”
再在水上行有一日後,第二日破曉時分,江上霧氣方散,曾尚行就指著天邊一支天撐地的青影道:“羽兒你看,那邊是你祖師張真人洞府,昭幽天池所在了。”
羽兒不由瞪大眼睛看著。
曾尚行一笑,轉過身來,對那鯉精道:“貧道這便要上陸而行了,卻要多謝道友一路相送。”
鯉精這時也是猜出二人是昭幽門下弟子,頓時有些拘謹,連聲道:“不敢,不敢。”卻是渾不見昨日那靈活模樣。
曾尚行打個稽首,就一展袍袖,腳下浮起一道煙嵐,把自己與弟子一同裹了,飛空直上,朝著昭幽方向飛去。
雖見山影,但路途卻也不近,又轉了幾條水道,連飛一日一夜之後,終是到得山前,卻見一簾水瀑自天垂下,遠望過去,好似珠簾碎玉,瀑布前方有兩座浮嶼,上有亭閣望闕,此刻正有不少修道士出入往來。
本來欲入昭幽府中,需得自上而下,穿天池水而入,不過後來門人漸多,許多低輩弟子行走不便,若不借法器,根本上之不去。
有鑑於此,劉雁依便就請了陣靈出面,在此又另闢了一條水瀑為徑,不過因往來方便,這兩百餘年下來,反倒成了日常出入之所在,那正門反是少有人行了。
曾尚行看了幾眼,見門前許多人都不認識,猜測各派前來送祝禮的,他稍收法力,正要往裡行去,卻見前方來了一行百餘人,個個乘鶴踏舟,為首一個,高額挺鼻,眉目俊朗,一身錦袍,負手站在一頭飾有白羽的氈車之上,兩旁有幾個年輕修士出來,喝道:“長孫師兄路過,還不速速退避。”
兩旁修士有不少知道來人身份的,早早便去了一邊,一些不知道的,也能看出其不凡,也是躲避,讓了一條大道出來。
曾尚行也是不動聲色退至角落。
車上那名年輕修士見狀一皺眉,似是對身旁人這等張揚舉動很是不喜,但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把車駕加快了幾分。
見一行人很快入了洞府,兩旁修士卻是議論紛紛,有一人道:“長孫道長十年前不是效仿昔日莊真人,自請去小魔穴鎮壓魔頭了麼?這時候回來,豈不白費了前面苦功?”
另一人道:“你知道些什麼,聽聞張真人回山之後,極可能擇一弟子去往十峰山比鬥,爭那十大弟子之位,長孫師兄論修為論壽數,都算得上合適,又豈能不回來?要知昭幽門下,弟子眾多,可非他一人可選,此次錯過,可便沒有機會了,與此一比,鎮壓小魔穴之功又算得什麼。”
旁側聞聽之人,都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曾尚行搖了搖頭,羽兒好奇看著,問道:“師父,那人看著好是威風,不知是誰?”
曾尚行道:“那是你師叔長孫青,平日很受左真人器重,只是為人孤高了一些,又有些護短,你以後若與他門下打交道,寧可退讓一步,也不要輕易得罪了,非是怕了他,而是牽扯入此等事中,平白對你修行不利。”
羽兒老老實實道:“弟子記下了。”
曾尚行穿過瀑簾,帶著弟子徑直去往自家恩師洞府所在,在門前通稟過後,就被喚了進去,一到裡間,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人,滿目和藹之色,正是他恩師邵參,忙是到了座前跪下,恭敬叩首,羽兒也是一同跪下,他記得先前囑咐,便就口呼師公。
邵道人笑道:“徒兒快快進來。”又看了一眼羽兒,道:“是你新收的徒兒?”
曾尚行道了聲是。
邵道人笑呵呵道:“倒也機靈。”他招呼了一個童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