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駕法舟之中,楊破玉見這一道遁光自下方橫過,卻是面含冷笑。
在外間他因顧忌對方那十多名力道妖修,唯恐教中實力折損過多,不敢遣出太多人上去鬥法,而眼下玄門只一人到此,卻是無需留手,沉喝一聲,道:“紀道友,素道友,且助我下去誅殺此人。”
紀還塵與素道人同時點頭稱是,三道遁光自法舟之上遁起,隱呈包圍之勢,朝下方撲來。
不多時,韓王客已到得那數座處法壇上方,此刻他也瞧見了那朝自己殺來的三人,但卻並未去多作理會,而是把目光投下。
此處雖未築成,但有幡旗法符遮護,仍是堅牢無匹,若用尋常手段,很難破去,而在魔宗修士阻礙之下,更無可能得手。
想到此處,他眼中現出一絲決然。
把那鶴頸護拿出,摩挲道:“若你此番能得善存,便去投奔張師弟吧。”
那法寶已得靈性,似是感應到主人心念,輕輕一聲顫鳴。
他笑了一笑,把玉壺往天中一祭,而後凌空盤膝一坐,起手掐了一個法訣。
霎時間,自他身上湧動出一股磅礴靈潮,向外不斷散發,凡此山嶽河川,皆是搖撼震盪起來。
楊破玉先是一怔,隨後猛然醒覺,猜到他要做什麼,驚怒道:“不好,快快阻住他!”
說話之時,他已顧不得其他,手中扔出一隻玄兜,自裡噴出一道金霞,將腳下滿山法壇一起罩住。
紀還塵、素道人二人瞧此景象,也是不禁色變,非但再往前去,而是以更快遁速往後退走。
韓王客雙目露出一絲悵惘之色,千載歲月,往事種種,轉瞬自眼前流淌而過,最後忽然一笑。
下一刻,他一身浩蕩法力,於一剎那間迸發出來!
喀喇一聲大震,好似天河倒洩,無邊洪水宣洩出來,直漫遠天,尤其其中還卷帶無數“金陽御水真雷”,凡水流衝奔之地,必有驚天雷光炸裂,震天動地。
楊破玉他臉色難看異常,雖是他及時祭出真器相護,可倉促出手,法力未曾運足,縱然能護得大半,可仍是有數處法壇被炸作飛灰,要想再立起來,至少又要大半日功夫。
彭譽舟把這位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沉默片刻,隨後一轉身,頭也不回,朝陣門中跨去。
少年道人精神一振,道:“來了!師兄快快開了出去門戶,引他逃竄,我等就可趁勢夾攻。”
廖老道言道:“此人有一把破陣玄劍,師弟此回不可再留手了。”
少年道人重重點首道:“那是自然。”
彭譽舟才入陣中,抬頭一看,卻見前方出入門戶洞開,彷彿自己輕易就能出得此間。
這分明是對方故意放開一條去路,誘他逃命,好使他心無鬥志,以最小代價將他殺死。他敢確定,就是到得那門前,對方亦會有手段制他,最終不過屈辱而死而已。
他嘴角浮起一絲輕蔑,“你等認為彭某會逃不成?”
當日門中生亂,他避身山外,逃過一劫。
十六派鬥劍,因畏懼兇人,他藉故不出。
而今玄魔鬥法,三重大劫臨頭,他還能再逃麼?
他看了看四周,臉上輕蔑之色更甚,隨後仰起首來,大聲道:“爾等給我聽好了,今日破你陣者,乃是溟滄彭譽舟!”
他話音一落,身上已是燃起無窮金焰,在少年道人與廖老道驚駭目光中之中,一聲轟響,整座陣圖,已是化作漫天火海!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陣去變天雲,玄魔始爭鋒
自韓、彭二人入陣後,陸香影就始終在留意陣內情形。
在她料想之中,以這兩人修為,此回便是不能破陣,卻也不難堅持半個時辰,到時自己便可帶人上去接應,內外夾攻之下,得手機會應是不小。
只是方才過去一刻,忽覺陣中靈機異變,繼而有水撼山嶽、洪嘯天地之聲,她不禁心頭一震,玉容微變,“此是……”
然而方過未久,耳畔就聞彭譽舟決絕之語響徹山嶽,餘音未絕之際,一股驚天火芒已是沖霄騰空,而懸於上方的那座陣圖,竟在頃刻之間炸裂開來!
陸香影目光復雜,怔怔望了許久,她不想二人如此勇烈,竟是以崩散法身為代價破開大陣。
這一瞬間,她心情也是頗不平靜。
深吸了一口氣,回首過來,神情肅穆道:“溟滄派兩位道友捨身破陣,元陽弟子,且隨我一同斬魔除敵!”
言罷,把飛舟一轉,就化金虹一道,往魔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