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光閃耀的劍氣,那半截飛刀仿若衝入劍流飛瀑之中,每下落一分,必會去磨去一點,不過是在短短半息,就被消至銅錢大小。
最後到得寧衝玄身前時,只餘米粒一點,他伸手一摘,將之抓入掌中,看一眼後,扣指一彈,將其徹底擊散,再把袍袖一揮,靈機盡數被他化如頂上青氣之中,那其中隱隱約約現出一柄柄與法劍一般模樣的氣劍,閃動片刻,就自淡去不見。
這雲霄千奪劍氣,與人鬥法時,劍氣一絞,能把對方氣機奪攝過來,化為己用。
若是氣機納滿,則會再分出一道氣劍來,由十至百,由百至千,往往一個呼吸之內,就可做做到千劍齊攻。
對手假使沒有應對手段,極可能一個照面就敗亡在這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之下。
以寧衝玄如今法力,雖已能駕馭千道劍氣,但至多隻能維繫十息,此已是他而今所能達到的極限,若想更進一步,唯有提升功行,儘早到得元嬰三重境中,那時才可真正發揮出這門功法厲害。
枯瘦老道見自家手段被破,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乃是出身依附六大魔宗的小宗弟子,雖是煉得這座缺劫兇陣,但自身見識卻是淺陋。見陣刀未能奈何來人,只道是對方法力過高,自己先前太過小視,是以未能建功。
於是咬破舌尖,連噴了數口精血在幡旗之上,匯聚陣中靈機,卻是又在法壇供案之上催出了一道閃爍不定的白氣飛刀,看去鋒芒畢露,寒氣森森,比上回那口更是銳利。
因法力用去不少,他此刻看去臉色極差,勉力抬手一指,飛刀便就離了供案,化光飛去,隨後陣機轉動,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殺至寧衝玄近前。
就在刀芒破開虛空的一剎那,寧衝玄立時便有所感應,心意一引,那法劍已是往上撩起,又將飛刀截住,這一次,卻是傳來一聲金鐵撞擊之音。
只從聲音上判斷,便知此刀比上回那口凝實許多,卻仍還到未對他構成威脅的地步,起了雲霄法力,運劍上去一磨,不過用去十餘息,就將這刀徹底磨盡。
了結此物後,他繼向前去,行不多遠,又是一道刀光劈來,便如前兩回一般,將之絞散。
下來一路之上,不斷有刀光襲來,他見對手只是不斷重複之前舉動,好似十分急切想要將自己殺死,但其中招數變化卻是一點也無,甚至連暗襲也從未有過,心中立時有所判斷,這名主陣之人,怕是無有什麼鬥法經驗。
枯瘦老道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殺不死對手,心中已然變得焦躁無比。
他此刻也是陷入兩難之中,楊破玉允守陣之人不必死守,見機不妙可以退走,但別人可以,他卻不同。
先前來此時,他曾誇下海口,揚言能在此阻住玄門一個時辰,為此還得楊破玉賜下一枚珍稀丹玉,然而現下兩刻未至,就棄陣而走,渾成教是斷然不會輕饒他的。
況且為了這座陣法,他血祭了自身大半壽元精血,若不成功,回去也是等死罷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孤注一擲。
他面上浮起一絲兇戾之色,起手往胸口一抓,麵皮一陣抽搐,把自家心君挖了出來,用力一捏,就有滴滴黑色精血自指縫間瀝瀝而下,落在身前法壇之上。
一沾此血,臺上陰風乍起,嗚嗚而響,四下來有濃濁煞氣飛來,不斷彙集,最後在天中凝出一道三尺長短的烏芒飛刀。
做完這些之後,把身一晃,神魂已是棄了這一具破爛肉身,自囟門之中飄出,先是回頭恨恨看了一眼陣中,隨後騰空而起,直往陣外逃去。
此刀彙集陣中所有靈機,一旦有生人接近,便會發動,只是連他自家也駕馭不住,是以化聚出來之後,便趕緊脫身,怕走得晚了,會被一齊斬了。
寧衝此刻已是距離陣樞法壇不遠,這時似是察覺到什麼,目光忽往一處方向追去,卻是捕捉到一縷飛去虛影,伸手一點,一道疾厲劍光飛去千丈,將那縷神魂當場斬滅。
而恰在這時候,突然整座大陣一震,好似天翻地覆,一道驚天刀氣化烏光縱起,再自天斬下。
他眸光平靜,腳下一踏,起了小諸天挪移遁法,身形在半空之中接連閃挪,到了法壇邊上,根本不去看那追來刀芒,隨手一揮袖,數十道罡雷飛下,霎時將法壇炸得崩裂開來。
法壇一毀,等若破去陣樞,那氣刀頓成無源之水,在半空一顫,便如煙霧一般消散而去。
過不多時,一縷縷天光自頂上灑下,整座大陣也是隆隆聲中徹底崩滅。
另一個方向上,昭幽一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