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願,同樣也是這些魔物意願,其等身為域外之物,乍然到此,為了能夠存生下來,將視一切能威脅到自身的生靈為敵。
這無關善惡,而是自然而然的行止,是發乎本能,而妖類如今佔據了布須天,為天地間氣數最盛之輩,必然是會被第一個盯上的。
那三個魔主意識,也是裹挾著如潮如海的莫名之物,直奔著先天妖魔所在之地而去。
張衍見此,心下也是一陣感慨,要是此刻仍是人道主宰天地,這壁障一開,自需全天下的人道修士來消此危難,而如今妖魔佔據大勢,卻是不得不為此出頭,果然世事難料,天機難測。
兩界障破,這是何等大變動,白微等人也是自是察覺到了,三人都是神情一凜,因為他們心中,此刻竟是泛起前所未有的警兆。
白微心中起意一算,立時意識到不妥,慎重言道:“天地物反,乾坤變動,將有外劫加身,削消命數,此分明是對我輩而來,兩位天尊,有大敵將至,千萬小心了。”
千羅和陸離心中又是吃驚又是不解,眼下人道元尊已是被他們困住,下來再加一把勁,就不難徹底滅去,而諸天之內大能都是有數,實不知大敵從何而來,但此刻心中那股危兆卻是做不得假的,故俱是將手中法寶祭起,嚴陣以待。
只是過去短短數息,三人猛然感覺到,似有無數幽深難言的物事陡然充斥四周,將他們包圍起來,並不斷擠迫過來,似要將他們一舉壓垮,此類東西無形無質,無以計數,之前卻從未有見識過。
實則不管是何物事,只要未曾達到真陽這等層次,便是數目再多,也傷不得他們分毫,可他們卻是能察覺,這其中有數股龐大識意與自身一般,也是擁有著無盡偉力,對於此輩,他們卻是不敢大意。
白微神色凝重,他心下有所猜測,或許早前感應到的凶兆就與這些東西有關,他心意一轉,當即催發法力元氣,祭動陰陽純印,只瞬息之間,就斬入了其中一個強橫意識之中。
但隨即卻是一皺眉,因為此寶著落上去,對方居然並沒有任何反應,那氣機也不見任何變化,好似絲毫不曾受損,不由心下暗凜。他一時看不透這裡緣由,便以神意傳言道:“妙行天尊,速用乾坤葫蘆鎮壓此輩。”
千羅猶豫了一下,若是祭動此寶,那些人道元尊極可能脫身而去,可再是一想,這幾人此刻終究無法威脅到他們,眼下這些東西要是一個應付不好,那便可能是一場災劫,她也能分得清楚這裡輕重,於是將乾坤顛倒葫蘆一祭,頓把這一片空域俱是籠入進來,如此這裡一切氣機變化都在她執掌之中。
陸離則是拿過了呂元金鐘,不過他嫌這法寶用得不趁手,一不小心或可能牽累白微二人,故是沒有去祭動,而是誦唸大咒,不斷放出清光,消殺靠上身來的這些域外天魔。
可任憑他們如何施為,那三股強橫意識卻似屹立不動的礁石,任憑如何沖刷,都是不受得半分影響,那四周圍的壓迫之勢,更是在持續增強。
事實上,這些魔主意識此刻也是全憑本能行事,並沒有什麼鬥戰經驗,也從來不知該如何應付道器,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在被動承受,只是其等不過靠一個共同意識維繫,內裡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殺死任何一個都沒有用處,況且因為旋生即滅的緣由,無論你鎮殺與否,其都會在下一刻消亡,隨後又再度生出。
不過雖是不斷興滅,但力量卻是真實無虛的,除非直接將這股力量消殺了,可自有天地之反存在以來,這股偉力便在積蓄之中了,此刻一下宣洩出來,又豈是他們一時半刻可以消磨乾淨的?就算這刻太一金珠打了上去,也無有辦法阻住這等浩蕩大勢。
張衍此刻則是負手站在天地壁障之前,冷眼看著這一切。隨著莫名之物灌入身軀,他自身氣機不斷攀升,而身後則是無窮域外天魔潮湧而來。
他這些魔物實是勢大無比,兼又無窮無盡,要是放任不管,也勢必會危及別處生靈,而白微等人出手消殺域外天魔越多,那將來禍害便可消弭越小。
虛空深處,旦易等人在張衍離去之後,一直在默默等候他所言變局,在兩界壁障破開那一瞬,就察覺到一股從來未曾得見的危兆,可這其中,卻分明又含有一絲生機,似是對他們很是有利。
乙道人聲音略略抬高,肯定言道:“這恐怕便是張道友所言變局了。”
傅青名推算片刻,也是點頭。
正說話之間,乙道人咦了一聲,他將盤喉推算了片刻,神情一振,道:“我等已然是脫離了那乾坤顛倒葫蘆的束縛。”
旦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