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把袖一拂,面前頓現無邊星辰,他言道:“以天象星宿為其一寄託,如何?”
傅青名心下一動,道:“只求其神,不求其形?”
張衍笑道:“然也。”
傅青名不覺點頭,道:“確為一個辦法。”
他理解這裡面的意思,假設諸神寄託於這些星象之上,卻也是一個選擇。
這看去極易被人摧毀根基,其實不然。在他們這等大能眼中,不管是星辰還是塵礫,歸根到底都是一個個大小界天,而神靈乃至低輩修士卻是看不到這些的,所能望見的,也僅只是單純天星而已。
而凡人所理解的,便就是頂上之星了,至於其從何而來,又自何去,到底是何模樣,卻並不知曉,在此輩印象之內,此與日月有別,但卻一般長存不壞。
假設以凡人心念之中的天星為寄託,那麼只要凡人意識之中的星象不滅,那麼諸神也就不會敗亡,此與他所煉就的道神卻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深思許久,道:“道友方才說此為其一寄託,也就是言,還需同時寄託他物?”
張衍道:“不錯,我之外敵非但有妖魔,更為重要的是那域外天魔,前次我觀望此輩,似已有那侵入人心之能,若知諸神只以此為根基,那此輩無需滅盡凡民,只需動搖人心,就可讓諸神勢力大衰,故不可全然期望於此。”
傅青名言道:“那我等仍是需要另行祭煉寄託之寶。”
張衍笑道:“有此,也方便我等制約此輩,而且也無需太過高估世人心思,一些有心之人若修持之後,或可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制束乃至利用神明,這就非我所願了。”
傅青點了點頭。
不過先前那個建議他也是認可,因為這等若加深了世人與神明之間的聯絡,若是凡民皆是不存,那麼神明也會永久失去一部分法力,只要出於這個原因,哪怕他們不用外力鼓動,其等就會自發去維護人道,這卻比一味強逼來得高明許多了。
再是討論了一會兒,兩人就在此別過。
張衍乘動法駕回得玄淵天中,心思一動,知是張蟬已然回來,便關照殿上陣靈道:“把張蟬喚來見我。”隨即上得法座坐定。
那陣靈下去傳命,不久,張蟬入得殿來,拜禮道:“小的拜見老爺。”
張衍笑道:“你既回來,可是事情已然做成了?”
張蟬道:“正是。”
張衍道:“我本以為你要用上百數載方得做成,未想回來比預想中快些。”
張蟬道:“回稟老爺,小的奉命去往昆始陸洲,前番找尋頗是順利,可只有幾樣寶藥始終不曾尋見,幸好小的運氣不錯,遇到指點之人,才這般快尋齊了。”
張衍只是往過去時河之中一觀,就已然是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他點首道:“此番做得不錯,你既是給出去了一件法寶,那我也當還你一件。”
他凝意一觀,霎時虛空之中憑空生出一對膜翼,晶瑩透亮,薄如蟬翅,雖無人御使,可卻那在殿內飛騰來去,極是靈動活潑。
張蟬一看此寶,就覺與自己甚為投緣,他設法一喚,這薄翅一轉,就落入他懷中,法力入內一轉,就知此寶之能,只要在同一界天之內,心意一動,就能去到自己曾經去過之處,心中也是極為歡喜,口中道一聲:“謝老爺厚賜。”
這時他似想起了什麼,抬頭道:“老爺,小得今次路過大凌山時,卻遇到一樁奇事,在一座山內左右轉圈,怎麼也不得出去,後來也不知怎麼才得出來,好似那裡是一處天生大陣。”
張衍聽到此言,目中神光一閃,方才他明明已是觀望觀去,可居然未曾看到這一段經歷,他道:“果真?”
張蟬肯定道:“小的不敢欺瞞。”
張衍微作思索,出現這等情形,那就說明那物事的層次至少與他挨近,方才能不在他感應之下。
他心下猜測,這東西不定是另一件先天至寶。
這也是不無可能的,自乾元開始,每一紀曆過後,天行有變,當都會有一件先天至寶現世,太一金珠是乾啟歷中出現的,至於那第一件先天至寶,卻是無從窺見,也不知到底落在何處,以往眾修也不曾尋得,疑其已然是得了大造化。
他試著往下觀望,卻是未曾見得任何蹤跡,此物若是躲了起來,想要找到也是不易,不過其或許還未完全生成,否則絕然不會讓張蟬輕易察覺。
既如此,他也沒有強求,要尋這等東西需要緣法,該出來時,自是會出來的,目前寶材既是尋齊,他已是可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