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宏禪皺眉道:“這門玄術靠得是人心之凝,氣數之聚,此刻我等已是處在弱勢,需得快些破局才是。”
此間所有人都是深思不已,似在考慮從何處入手解決。
張衍轉了轉念,明白此術其實就是雙方不斷持續聚勢消勢的過程,這就好兩邊都在堆疊巨石,哪一方越是龐大,則越難撼動,而雙方所要做的,便是要設法削弱對面,同時又壯大自己。
但這並不是最好應對辦法,因為這其實是被拖入了玉霄派的節奏之中,上策自是設法自外破局,將這玄術消去。
可這一點顯然無可能輕易做到。
他思忖許久之後,心下有了定計,忖道:“此一法或可破局。”
正想說話之時,殿外有人道:“掌門真人,少清派薛長老在外求見。”
秦掌門言道:“有請。”
不過過得數息,就見一道金光縱入殿中,化為一個矮小老道,正是少清派長老薛岸,他上來一揖,開門見山道:“小道奉掌門之命而來,特來問一問秦掌門,玉霄那玄術已是佔得先手,可需我少清出手將它破了?”
秦掌門一思,問道:“貴派用何法破之,可是要用那‘極朔迴天’之術麼?”
薛長老回道:“正是。”
秦掌門道:“此術當要慎用,現下尚不到如此境地,待我謝過嶽掌門。”
薛長老不再多說,打個道躬,倏化一光,就又躍遁而去。
孟真人打個稽首,問道:“師尊,這‘極朔迴天’可有不妥之處麼?”
秦掌門言道:“此法是少清鴻翮祖師所傳,號稱此術一出,就可轉我入得昨日,重演過去,更有誇張之言,說是此術若能推演到極致,以數位大能聯手,便可倒轉日月天輪,逆反一界,重回地氣未湧之先。”
戚宏禪駭然道:“這世上真有如此妙法?”
座下諸真也俱是動容。
秦掌門道:“我之所以不取,那是因為此術有缺,祖師對此有過評判,言為‘不全之法’,便是施展了,誰也不知結果會是為何,不到最後關頭,不必去想。”
蕭真人道:“難怪掌門真人說要慎用,原是由此。”
張衍打個稽首,言道:“掌門真人,弟子以為,最為簡易之法,便是使對面之人損得幾個,當能立刻阻住其勢。”
雙方之較,沒有什麼比彼此性命更重要了,此是根本,要是一方接連損失人手,那麼這升勢無論如何也會被剎住。
濮玄升目光投來,問道:“張殿主準備攻打那幾家山門麼?”
張衍頷首。
秦玉蹙眉道:“此舉不妥,玉霄派不難料到這一點,況且譚定仙有玄術在手,恐怕早已是做好圈套,等著我跳入其中。”
張衍微微一笑,道:“若是攻打太昊、南華等派,自是不成,那我不妨換一處地界,先取那北冥妖廷如何?”
孟真人道:“取北冥洲卻是一策,但我恐妖廷未必在玉霄陣中,就是費勁氣力取了,也削不去其多少氣數。”
張衍目光微閃,言道:“不是一路,可讓其變為一路。”
秦玉言道:“如何做到?可是逼迫其向玉霄求援麼?玉霄未必會應。”
張衍道:“不必如此,得蒙掌門真人告之,我輩當明,玉霄那術、首重人心,其次才是那敵我之分,那我隨後可通傳天下,言我溟滄派欲渡去天外之策,彼時天下人心自然兩分,非此即彼,妖廷若是從我,那是加我之勢,如是不從,我只需遣人前去,破開元君宮,必可削敵氣數。”
眾人一思,確有道理,而且妖廷與溟滄對敵萬載,不是輕易可以放下的,定然不會相從。
蕭真人這時道:“只那補天閣有玄術在上,我雖可設法破解,但那卻是應了玉霄之意,是在以短擊長了。”
張衍言道:“故此去人數是關鍵,我以為不必多,一人足矣!如此攻打妖廷,玉霄是斷然不會為一人施了玄術出來的,唯有可能之法,就另遣了他人過來阻截。”
孟真人沉吟道:“那此去之人,必得戰力足夠,又不懼生死,甚至緊要之時,要與敵偕亡之心,方可破局。”
眾人明白,這是以小搏大,只需付出一人,就可破了這局面。
但這當真是生死一線,說是對一人施展玄術不值當,但真正到了那般時候,便就難說了。而更有可能的,是會被對面眾真圍攻,而在玄術懸頂的情形之下,他們又不好大股出援,在座除了秦掌門,無論誰往,都可能有去無回。
齊雲天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