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有把握就不會妄動之人,故而寧可等上一等,想把法力回覆過來之後再動手。
所幸此次來南海之前,得了幾枚門中珍藏的丹藥,自忖幾個時辰內就可恢復元氣。
其實他此刻已是不把陶真宏等三人放在心上了,他可以斷定,方才至少有兩人被那星砂波及。
只要此砂沾身,無論用何法,都是挽不回性命,且越是轉動法力,亡得就越快,至於剩下最後一人,哪怕不去刻意對付,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
未過許久,神情一動,起身看去,卻見一白衣女子踏波過來,目光再是一瞥,見其一臂上熒光閃爍,呵了一聲,言道:“米真人,你若是坐於陣盤之中,還可多留一個時辰性命,此刻妄動法力,至多隻能存世半刻。”
米真人露出不屑之色,道:“我之生死,豈由你定!”
說話之時,她身上卻是飄起了一層無色焰火,似是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此是她展動了崇越真觀威能最宏的一門神通,名曰“微儀周空斬”,此法要舍盡一身精氣神魂,起執念化作一對陰陽雙刀斬去,只要刀芒不消,哪怕你躲入小界之中,一樣可以斬入進來。
而此舉一為,等若提前自絕了性命,便是星砂著體,也無任何效用了。
闢璧真人初始還不以為然,但等到氣機越來越高揚時,神情也是凝重了幾分,將手中玉如意稍稍一提。
他能看出來對方一出陣盤就已是展動了神通,此時就是出手阻撓也已是做不到了。
米真人蓄勢到頂點之後,身軀轟然一散,整個人就化作為一道耀如日光的刀芒衝斬而來!
闢璧真人無心與一個必死之人拼命,於是將法力一轉,遁入自家洞天之中,想以此避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卻見那刀芒居然穿界而來,似有斬破此處洞天之勢,他不禁吃了一驚,忙是將手中玉如意想向上一拋,隨後根本不去看那結果,就又遁身出去。
轟然一聲,他自虛空之中遁出,然而等有片刻,卻未見那刀芒追了出來,但感應之中,其卻是含而未吐,似是隨時可以自虛空之中一刀斬出。
闢璧真人神情微變,哪還不知是自己中了算計。
米真人這是故意把那一刀芒留在了他洞天之中,時時作以威懾,且只要這刀氣不去,他下回再入洞天,那必是迎頭一刀斬來,只是想想也令他難過無比。
但是此刻,忽然覺得似何處有所不對,功聚雙目,轉頭往北看去,頓見一道影影綽綽的玄色刀氣,正奔著南崖而去。
此是米真人知曉兩刀齊上也未必能殺得對手,故特意將兩刀分用,以陽刀追斬對手,而那陰刀卻是朝著南崖洲劈去。
闢璧真人哼了一聲,忖道:“當真是好算計,我若稍有疏忽,卻是叫你壞了洲陸。”
為防備那道隨時可能劈斬出來的陽刀,他不敢祭動神通,只是扔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金牌出來,此寶落至腳下後,往上照出一道光亮,將他身軀一裹,一合一轉之間,已是挪遁虛空而去。不過幾個呼吸,就攔在了那刀芒之前。
只是到了這般地步,他也被逼得不出手抵擋了,否則南崖洲必是破損。拿定一個法訣,身後有清光大涌,主動往上迎去。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知何處飛來八條白蛟,縱橫穿插,提前與那清光撞在了一處,頓時兩相消融,俱是不見。
“陶真宏?”
闢璧真人一皺眉,不過這時那玄色刀芒已至,他已無暇分神,卻是一抖手腕,五指齊齊斷下,化作五道星光上湧,與那刀芒交擊了一下。
被連連崩碎四道星光之後,那刀芒終是一折,消失不見,最後一道星光落下,回至原處,再觀他手掌之上,只得一拇指尚存。
玄門修士肉身緊要,他如今捨去了四指,意味著再無更進一步可能,縱是他不做此想,可心下也莫名懊惱。
抬目一看,見陶真人正乘坐青鸞,浮於天穹之上,便冷笑一聲,道:“陶真人,本來你安穩躲在陣盤中,我也未必會再來尋你,既然你迫不及待過來尋死,我卻可成全於你。”
他正要上前來找陶真人晦氣,可就在這時,身軀卻是一震,往側後看去。
就見海水轟隆分開,而後一個身著玄袍的年輕道人大袖飄飄,反手負劍,踏玄氣而出。
闢璧真人頓時無了先前鎮定從容之態,目光之中也是浮起了一絲驚恐,駭然道:“張衍?”
他可是見過張衍是如何斬殺屈如意的,待其將被劫火逼走後,還曾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