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餘人中,包括那些個將領,竟無一個習練過煉氣之術的。
正看時,忽然遠處有一道光亮過來,心頭一凜,忙是接下,他開啟一開,暗道:“我道樂朝如此輕易就覆滅了,原來竟是這妖孽潛入人間,依附在了人身之上,若非那平康皇帝當年剛愎自用,不聽臣下勸誡,執意驅趕上德觀修士,致無人看破妖魔手段,卻也不至於遭此國難。”
把書信收好,他又轉念,道:“恩師之諭,我一人怕難做到,需得找些幫手,也不知我元氏一族眼下是何模樣,不如先找上門一看究竟。”
他起遁光一縱,往常平郡行去,到了地頭,隨意找了一人,打聽起元氏下落來,這時才知,元氏宗族倒未曾在戰亂之中遭災,反而是此刻四方籠絡的物件。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元氏非是尋常大族,元鎮平之後,歷代皆出高官顯貴,乃是郡中首姓,加之族中當年受他影響不小,有不少弟子曾習上德觀流傳在外的煉氣法訣,因他曾留下過不少修煉筆述,故少走了許多歪路,這百多年中,竟是先後有兩名元氏弟子開脈,如今雖皆已是老朽,但畢竟已算得是修道人,有這二人在,無有哪個豪強諸侯敢來開罪。
半刻之後,他在一座大宅之前落下,看著門前那一對石貔貅,雖百多年過去,但此處佈置,卻與記憶之中並無太大不同,看了一眼那朱漆大門,他徑直往裡走去,守門士卒卻見彷彿未曾見到他一般,任由他步入門庭。
繞過照壁,跨過前廳,他一路到得中堂之上,正有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與一軍將模樣的人說話,兩人容貌相似,一望而彼此乃是親眷。
年輕軍將見一陌生人踏步進來,猛然站起,手按劍柄,呵斥道:“你是何人?誰人讓你進來的?”說著,他就上來動手。
那中年文士卻很是沉穩,道:“分兒,且慢。”他上來一拱手,沉聲道:“敢問道長在哪裡修行?來我元家是為何事?”
元景清看他一眼,道:“元寧是你什麼人?”
中年文士一怔。
那年輕軍將頓時忍不住,道:“住口,我元氏先人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中年文士卻是將他攔下,認真看了元景清幾眼,向上拱了拱手道:“鶴齋公乃是在下高曾祖,敢問尊駕又是何人?莫非是舊識麼?”
元景清淡聲道:“我父諱鎮平,我名元景清,元寧乃是我胞弟。”
“什麼?”
中年文士大吃了一驚,上下一望,顫聲道:“可,可是承玄公當面麼?”
元景清一思,樂朝曾冊封他為平妖道師,朝中譜牒之上道號正是“承玄”二字,至今倒還留著,另還有家中半塊族玉,便就一同自袖中拿了出來,遞了出去,道:“你拿去看吧。”
中年文士趕忙接來一看,這兩物可是做不了假的,尤其族玉,不知就裡之人絕不會知道此是族中重要憑證。
不過他出於謹慎,還是自貼身處取了一塊玉佩出來,兩相一對,齒口嚴絲合縫,當下再無半點懷疑,趕忙一拉那年輕軍將,跪下道:“後輩弟子元仲秋,拜見玄機公。”
元景清望著誠惶誠恐的二人,道:“起來說話。”
元仲秋這才撐著膝蓋,在那年輕軍將攙扶之下站起,隨後恭恭敬敬請了元景清上座。
他侍立一邊,雙目之中滿是神往之色,道:“早年曾聽祖父言,承玄公法成之後,又出海尋道,不想一晃已是百多年過去,承玄公依舊容顏不老,著人令人欽羨。”
元景清看著他道:“你也不差,年過五旬之齡,仍是這般相貌,當是修煉了我當年留下的法訣。”
元仲秋嘆息道:“是,只會可惜族中後輩弟子多是喜愛刷槍弄棒,如今肯沉下心來修煉的人,卻是不多了。”
元景清問了幾句後,已是大略知曉族中詳情,這時他話鋒一轉,問道:“李氏宗室,可還有存於世上之人?”
元仲秋一驚,隨即像醒悟過來一般,臉上有興奮之色,他可很是清楚,李氏當年可是上德仙師之下扶持上位的,而今這位一回來就問起其後人下落,目的不言而喻,他看了一眼外間,低聲道:“承玄公,不如去密室詳談?”
元景清一抬手,整座大廳皆是晃動了一下,隨即見有靈光四布,閃動不停,似是內外已被隔絕,他放下手,道:“有我在此,無人可聽得我等談話。”
元仲秋看了看那靈光,露出敬慕之色,他道:“回稟承玄公,我族門之中收留有一人,乃是平康皇帝后裔,不過他亦不知自家身份,只以為是我元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