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法要得對方允准,若是那全盛之時的淵蟾,那定是招攬不得,用手段強行抽取,往往會損失一大部分神魂血氣,且未必能祭煉成功。
恰好其死期將近,與之溝通了一番,得其允准,才上了這圖冊來。
然畢竟未曾祭煉日淺,故只指望那雙首蛟能拖延片刻,未想非但未能起到半分作用,反而被對方趁他無暇無心之際,將那雲牆屏障一舉攻破。
這說明對方雖方才因雲牆阻隔見不到他,但卻能猜到他在醞釀什麼,故才敢如此做,不提其餘,只論這把握時機的手段和對戰局的準確判斷,著實讓人讚歎不已。
他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放了一頭青蛟出去以作牽制,同時又一次催動那獸目銅盂,雲氣再度凝合。
吳汝揚卻不阻止,而是左右一掃,已把兩人此刻景象看了清清楚楚,以他經驗,霎時便把兩人心思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呵呵一笑,這才從容抬目,對上那條青蛟,目中光華又是一閃。
然而這回小陽火卻並未起得任何作用,火光乍現旋滅。
他咦了一聲,仔細一觀,才知端倪,思道:“原來是精魄裹了蛟皮,有外鱗遮擋,難怪我這小陽火無法破開,這等手段倒也少見,昔年也只有鶴道人會使,這陶真宏果是得了其衣缽傳承的。”
他並不急著將之除去,而一伸手,起了一陣浩大罡風,把其往旁處推開,再是一指,數十道短促赤芒飛出,連續擊打在雲牆之上,再次洞穿出一個窟窿來。
目光一瞥,見此時米真人渾身法力已時積蓄到了極點,似正待破開那天中籠蓋氣幕,他察覺此點,伸手一點,一枚小石自牆窟窿中穿過,似要壓制於她。
陶真人立時察覺,哪可能讓他得手,一聲招呼,那青蛟頓化一道光虹下來,擋在前方,哪知這時吳汝揚頭頂之上出現一道細小針芒,忽而一閃,卻是往他射來。
“玄形金刺?”
他吃了一驚,知此物能在飛閃之中隱遁變化,趕忙祭掐動法訣抵禦,只是這麼一動,卻得牽制,以至於道術中斷,那淵蟾精魄未能成功喚了出來,若要再請,卻需從頭來過,算得上是前功盡棄了。
吳汝揚一笑,伸出手對天中一拿,天中那霜氣忽然主動破散開來,猶如漫天飛絮。
而米真人本來已揚手欲斬,見此景象,卻是一頓,不知該把刀氣發了出去,還是轉而進攻吳汝揚,前者未必還能見功,後者卻會先破了那堵遮蔽雲牆,她這一猶豫,法力反攻身軀,臉色不由一白,哼了一聲,強行對著上方一揮掌。
轟隆一聲,兩道聲勢驚人的刀氣破開大氣,撕裂青碧,直貫九重天宇,然而那些散開霜氣卻只被斬散少數,大多數仍然存在,且看其躲開刀芒之後,又有往中間聚攏之勢。
陶真人吸了一口氣,這吳汝揚只幾個簡單舉動,就將他們兩人手段俱是破去,卻是展現了非同一般的眼力見識和老道手法。
這名老道與人鬥法並不似尋常修士那般咄咄逼人,或是處處搶盡上風,而是不疾不徐,但每一步跨出,都必定能將他們手段穩穩剋制住。
他深切體會到,自己二人的確難以正面應付這人,既然法力比拼和變化上面都贏不了對手,那便只有採取另一種方式了。
他對米真人招呼一聲,道:“米道友,按先前定計行事。”
後者會意,趁著那天幕還未恢復,把法相一收,身化清光,飛遁出去。
陶真宏也是接連放了數頭精魄出來,同樣收得法相,往外遁走。
吳汝揚正待追趕,心中卻覺得不對,暗道:“莫非是把我引走,再讓弟子自小界之中出來,然後分散逃生麼?”
仔細想了一想,確有這個可能,若是得逞,那麼兩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束縛。
於是把身一抖,化了一道心血凝聚的分身出來,守在了門前,如此若見不對,立刻就可殺了進去,將裡間所有三派弟子屠盡。
而他本人,則是起得遁光,追了上去。
同一時刻,南海海域,三道真寶光華盤旋在海面之上,令李岫彌潛在水下深處,不敢浮了出來,更無法潛游,方才他雖借蜃氣暫時避過了這些真器,但卻能肯定,此刻只要稍稍露出一絲氣機,就會引其打了下來。
忽然天中一道光亮自北過來,到了近處,在天頂之上一立,卻是一方大石,其上飛出無數飛崖,密密麻麻布滿天穹,那三件真寶頓時被遮了進去。
李岫彌見了,哪還不知是有人相助自家脫身,他不忘對天一拱手,便就起了遁光,以最快之速往北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