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神意入內一轉,發現其中竟是一篇篇蝕文。
他不由忖道:“難怪牧真人說無法指點於我,這蝕文法訣,不同之人看去便會得出不同領悟,他今番所用,乃是其自身所得,便是肯傳授我,我也無法練得出來,唯有自家去詳加揣摩。”
按牧守山所言,這門“玄轉天羅璧”,連當年晏長生、李革章也未能成練成,後其被囚八百餘年,這才沉下心思練成,此法當是極難。怕是有大半功夫用在了推演蝕文上,不過他有殘玉在手,這對他來說倒非什麼難事。
他將案上一封書信拿起來,卻是陶真人寄來,言稱此時李岫彌先一步南下,已在南崖洲周遭開始了佈置,但要見得成效,卻還需數十載。
他想了一想,功聚雙目往天中看去,卻見天中景物一變,顯出一片汪洋大海來,正是此刻風陵海上景象。可見得那處有一冥洞渦旋,四周微弱靈機皆是往此處聚去,猜測應是那是吳汝揚所在之地,只是細觀之下,發現其氣機衰敗,無時無刻不在減弱之中,照這麼下去,至四五十載,就會徹底崩塌。
他忖道:“吳汝揚果然壽數將盡,玉霄派底蘊深厚,若少得一位洞天真人,必不會設法再助得一人成就,這位吳真人如此賣力,那麼此次人選,很可能是他吳氏中人了。”
他目光一轉,又往南崖洲外側看去,卻是未曾見得李岫彌氣機所在,顯是其隱藏的極好。
不過看了這一會兒下來後,他卻覺法力耗去不少,不亞與人小戰一場,稍稍一思,便不再多觀,將目光收了回來,而後心意一動,身上雷光繞轉,只瞬息之間,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同一時刻,風陵海上,吳汝揚猛然睜眼,驚疑不定地看著上方。
就在方才,他心中卻是升起一股莫名警兆,似是什麼人在窺望自家一般,卻是令他心驚無比。
他修道三千載,很是明白,能做到這一點之人,那法力必然遠遠勝過自己,這等人物,世上卻也無有多少。
半晌之後,他目中精芒退去,重又陷入沉寂之中。
若在以往,他孤身一人在外,絕不敢小視此事,必要設法遮掩氣機,或佈置禁陣,以防自家遭得什麼暗算,可現下他已是活不過多久了,自是不願再多此一舉,平白耗損法力。
他往那前方水池之中望去,自上次出去一回之後,最近一段時日海上就再無什麼大動靜。
陶真宏等三人若不是被他驚退,那麼就有可能是找到辦法避開了細袖銀魚的查探,不過對於此事,他已是有了一個打算。
這時聽法壇之下有聲響道:“師祖,門中有書信送至。”
吳汝揚道:“拿了上來。”
過得片刻,一名小童捧著一封書信上來,恭恭敬敬擺在他身前法案之上,再躬身一揖,就小心退了下去。
吳汝揚目光往下一投,那書信便自飛起,在面前展了開來,他看過一眼後,露出欣慰之色,道:“豐谷不負我望,看來再有數十載就可成就了,到得那時,這南海之事,我當設法來個了斷。”
他收回神意,任由那書信跌落在案上,隨後拿出一枚丹藥來,服食入腹,隨後雙目一閉,重又入得寂坐之中。
玄元幽寰大衍洞天之內,張衍身影自虛空之中顯出,此地望去仍是白茫茫一片。
距離上次到此已是過去六載,這裡景象未有任何變化,他能感覺到外間靈機仍在源源不斷往裡湧入進來,這個過程並不激烈,但卻是持續不斷。
忽然,此間氣象為之一變。面前雲霧緩緩散開,竟是露出一片萬頃碧波,海上三有座仙山,霧氣氤氳,雲光若錦,可見山中有無數奇花異草,靈株仙樹。
一道虹橋倏忽飛至,到了腳下,似來接引一般。他笑了一笑,踏步上去,光華只是一閃,眨眼便到了仙山之上。
山河童子站在前方,恭敬一揖,道:“見過老爺。”
張衍點頭道:“看來你已是鎮定住此方靈機了,不過此回只我一人到來,無需招待外客,這些幻化景物就散了吧,免得耗費靈機。”
山河童子道了聲是,只是須臾功夫,此間所有海水仙山,俱是一齊消失不見。
張衍令他退下之後,便在虛氣之中盤膝坐下,將心神沉入殘玉之中,慢慢推演起那一段蝕文法訣來。
日月如流,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三十年過去。
吳汝揚自坐定之中醒來,與數十年前相比,他更顯蒼老,齒脫髮落,形容枯槁,身上肌皮只薄薄一層,仿似其中精血俱已空了。
這是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