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吳汝揚終是退出定坐,感受了一下此刻法體情形,自覺已有足夠法力開啟洞天,便就收功站起。
雖然繼續下去,還可積蓄更多法力,但是他壽數已是真正到了盡頭,再修持下去也無更多意義,只要能回得東華洲便就足夠了。
他吸了口氣,拿一個法訣,就要遁去現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渾身一顫,身軀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隨即一道黑煙自腳下升起,慢慢往上攀升,很快就漫過腰際,他雖竭力壓制,卻始終無法阻止其往上蔓延,只能眼睜睜看著其自胸口,頸脖等處一路上來,最後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那黑煙沒過其頂之後,上下滾蕩,大約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倏爾退了下去,一名身著黃袍的中年道人自裡踏了出來。
司馬權看了看雙手,頗為滿意的握了握,這才放了下來,暗道:“洞天真人神魂,對我卻是大補之藥,這吳汝揚不過是將死之人,卻令我法力又恢復得七八成,若不是先前界門之前捱了那一斬,此刻怕不已是完滿了。”
先前他以無形變化,妄圖先一步入得小界之中,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靠近了那定住界關的“渡虛氣”後,他竟感覺氣機一亂,隱隱覺得自家要被逼了出來。
然而更令他意外的是,那劍符只察覺到一點不妥,就立刻斬將下來。當時他應變頗快,為不暴露自己,立刻化出三道分身,一道迎向那劍符,一道卻是故意顯露出來,往遠處遁走,好讓人以為他已走脫。
而最後一道,卻是吳汝揚身上往投去,並趁著其拼命對敵無暇防備之際,侵入其法體之中,隨之一同回了洞天之內。
只是他為怕出得意外,並不立刻搶佔其身,而是用熬煮之法慢慢侵入。
吳汝揚久戰之後,驟然回得自家洞天,已是完全鬆懈下來,加之自身又是法力枯竭,本元精氣大衰,竟是未有絲毫察覺,等到司馬權發動之後,卻已是深陷泥沼,再難挽回局面了,不但神魂被侵佔了去,連帶這處洞天也是一併落入敵手。
龍宮之內,陶真人正在恢復此前鬥戰之中所耗法力,忽覺袖中一陣震動,神意一察,發現是那通靈玉璧,忙是一甩袖,將之放了出來。
那玉璧在外一立,就見璧面上光影如水盪漾,少時,張衍身影自裡顯露出來,打個稽首道:“陶道友,冒昧來訪,卻是攪擾了。”
陶真人站起身來,回了一禮,道:“哪裡話來,張真人此來,可是有事交代?”
張衍言道:“確有一事,貧道想問上一句,陶真人鬥戰之時所用那圖為何物?”
陶真人有些奇怪,但並無任何隱瞞,道:“此圖名為‘南華源綱走獸圖’,乃是陶某自恩師手中得來。”
張衍點了點頭,道:“原來此便是那走獸圖。”
他原先是不曾聽聞過此圖,不過因人劫之中可能需面對天下諸派,故這些年中一直有留意各派法寶功法,而這“南華源綱走獸圖”,卻是南華派有名的重寶之一,他也不曾忽略了過去。
陶真人問道:“不知張真人為何問起此事?”
要是別家問起,他或可能會以為其有覬覦心思,但溟滄派萬載玄門,門中重寶也有不少,門中諸真對不合自家路數得寶物,向來從來不屑理會,而張衍與他一貫交情不錯,更不會做得此事,故是心中有些疑惑。
張衍言道:“我曾聽聞,這寶卷之中可裝五等精魄,最上一等,可放得那天妖精魄,不知可是如此?”
陶真人微微一嘆,道:“確實如此,此物是南華派祖師傳下,只是這位祖師立派之時,世上所有天妖已被西來諸修及天外大能斬殺乾淨了,故此這一等上,實際並無有半頭精魄。”
張衍又問道:“卻是不知,道友煉化走獸那精魄,可需其等肉身麼?”
陶真人回道:“如有肉身,那是最佳,但若無有,用得一些寶材,也可替代。”
張衍笑了一笑,道:“若那是天妖呢?”
陶真人驚訝看來,他沉吟一下,才道:“天妖每一種皆是不同,那靈禽譜不在我手,羽蟲之輩,我卻無法,若是鱗毛之屬,倒是可以一試。”說到這裡,他又望來,訝道:“張真人,除那過元君外,莫非這世上還有天妖不成?”
他當年曾和張衍一同佈陣對付過元君,只可惜這頭碧玉天蜈乃是昆屬,並非走獸,便是他得了也無用處,否則當時定會設法用門中珍寶與張衍交換。
張衍一笑,點頭道:“這世上還有一頭天妖未亡,其乃是一頭青鱗虺龍,原是那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