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與我論法,莫非改了性子不成?”
他卻不知,呂鈞陽雖偏好在鬥法時壓住敵手,但那是建立在對自己一身神通道術瞭然通徹的情形下,而入得洞天后,知已與元嬰之時已是截然不同,一切等若從頭再來,便如霍軒出戰天魔前,也需尋張衍一戰,好知自家短長。
而他並未得了這等機會,那自然需穩紮穩打,若是對方願意繼續與他這般練手下去,他也是求之不得,又何必去用那等快襲突進之事。
李福方才未曾多想,此刻一念思及,似也是有所察覺了,暗道:“原來他是把我當成了砥石,哼哼,當真好謀算,看他這模樣,並未在門中得過指點,也是頭次與我輩相鬥,也對,晏長生當年破門而出,與溟滄師徒世家皆是結下了仇怨,縱然他被秦墨白招回了門派,可其門中同輩卻未必會與結好,先前我卻是小心太過,不可與他再慢慢耗下去,否則等他一身本事轉運純熟,我更難以勝他!”
想到這裡,不願再繼續稱量試探下去,而是往後一退,把身搖動,一聲大響後,漠漠白霧騰上天穹,散去千餘里地,只見一尊白猿虛象立在其中,手長四臂,雪眉長長,下頜一把仙須飄飄,寬胸闊背,半蹲半立,無數祥光瑞氣沿身繚繞飛走,腳下雲氣陣陣,波盪來回,時卷時舒。
呂鈞陽能感應到,這一瞬間,天中關注此處目光忽然多了起來。
若是按照正常情形,對方在展開法相那一刻,氣勢正盛,若是自家有把握,可稍作躲避,等其鋒芒過去,再返身壓上。
不過他此來受溟滄之命,若是在天下眾真面前,不戰先退,卻是有損山門威名。故是神意一起,也是把自家法相放了出來,天地間忽問濤聲湧動,他背後霎時有一道金氣長河奔湧而出,伸震數千裡,而後向上一個盤旋,連轉三十六道,凡所過處,皆有白芒似虹,耀目如電,煥然生纈。
李福把法相展開後,卻是率先發難,將法力一催,那兇猿法相一個撲躍,向前狠狠撞來。
呂鈞陽眼眸中一片冷靜,心意驅使之間,金氣長河嘩啦一聲,化作萬頃水流,亦是自正面迎上。
兩尊法相這上一撞上,引得一聲開山裂地般的大響,下方海水向外排開,掀起萬丈波瀾,到了上空時,又自天中倒卷而下。
再觀去時,見在金水兩氣不斷向前衝奔,而一頭渾身皮毛倒卷的白猿在裡咆哮不已,四臂連連揮動,拳砸手撕之間,水花飛濺,白氣四射,雖將之不斷擊散,但其越是奮力,身上傷痕也是越多,與此同時,那水河金氣也似原先少了許多。
雙方如此纏鬥了有一刻後,李福悶哼一聲,主動往後撤去,兩人法力實則相差彷彿,但呂鈞陽初成洞天,本元精氣尚算飽滿,這麼鬥了下去,他卻是吃虧更多。
他又也不是來此拼命的,既然法力試下來不能壓過對手,那就換一個路數在鬥。
可是他這麼一退,呂鈞陽卻是不肯放過他,長河奔流,轟然捲上,趁勢追來。
李福一皺眉,法力比拼向來危險,尤其他這等率先退卻的,若是一個處置不當,就極可能被這麼一路窮追猛打下去,直至敗落,幸好他早已想好了退路,取了一根銅鐧在手,往天中就是一祭,此寶乃是自渠嶽處借來,乃是一件真器,有開分法力,震盪靈機之能,雖非殺伐之寶,但若打中對手法相,必可擊散其一部分精氣,對尤重惜身保命的洞天修士來說,也是極具威脅。
然而此鐧還未落下,對面卻有一道黃光迎上,與之撞在了一處,無法落下。
李福一看,此物卻是一根鹿角,心下不由一顫,從那模樣來看,已是認出此物是當年鹿部族長頭上之角,卻不想已然被溟滄派拿去煉成了真器。
他思及此物由來,再想到自家此刻就在溟滄十餘名洞天真人目注之下,氣勢不由為之一沮。
呂鈞陽這邊立時有所察覺,法力如同波浪推動,又是往高處去了一重,同時自金水之中激盪出無數銀白飛梭,此皆是以法力幻化而出,不求傷敵,只為擾亂對方心神。
李福也不敢保證些飛梭之中有無古怪,把大袖一抖,但見自己裡飛出一團白煙,滿天一卷,就將所有飛梭收入進去。
此是他照著溟滄派大羅天袖之術,祭煉出來的一門神通,名為“小納袖”,只要過來之物靈機不是太過強盛,都能收了進來。
呂鈞陽立在白氣金水之中,冷聲言道:“聞得妖廷李候有奇思異慧,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能效仿別家神通道術,看來果是如此。”
李福呵呵一笑,道:“慚愧,只要天下人不笑話李某‘沐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