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時間一久,妖蝗身軀之上現出片片裂紋,不時有灰黑散屑隨火星飄飛。
連續燒約有三十多個時辰之後,遠處這隻大蟲已然變得無比殘破,張衍這才把神光收了,隨後目視其上。過得片刻,聞得細微破裂之聲,一片片漆黑甲殼掉落下來,然後背甲之上忽然裂開一條長隙,卻見一具完好無損的妖軀又自裡爬了出來,兇悍之貌,仍是未減半分,只是氣機比之前卻是弱上許多。
張衍目光微閃,忖道:“代命之術用過,此妖當不剩多少元氣了,若再用神通,只會是那‘還生之術’。”
所謂“還生之術”,是指妖蝗在被重創之後,可依靠平日積蓄下來的精元血氣再造身軀。
當年這妖物正是自恃有此術傍身,才敢自南崖洲殺了出來。
雖西洲修士對此早有預料,但誰也未想它居然還服有百還果,以至於策略失差,險些因此滿盤皆輸。
張衍心下又是轉念,“如今過去萬載,此妖能存身下來已是不易,不知其是否還有保有足數血氣推動此術,不過不管其還有何等變化,只要其元氣磨去,便不可停手。”
以他此刻法力,若再演五行真光之變,自認有八成以上把握這將天妖拖死在此。
只是此次前來,既為收妖,又有借其磨練功行之意,這等機會何其難得,他卻不好一人將事都做完了。
於是把袖一抖,將身後最後一道氣柱收了,隨後自玄氣之中步了出來,對候在外間的霍、呂二人打個稽首,言道:“兩位真人,此妖已被我磨去不少元氣,表面上看去虛弱,實則仍有掙扎之力,不可給他喘息之機,下來卻要拜託二位了。”
霍軒對他一點頭,道:“渡真殿主放心,餘下有我二人應付。”
他也是打個稽首,便與呂鈞陽一道,轉頭向高崖上的妖蝗飛去。
張衍去得戰圈之後,在玄氣之上坐定。霍軒有三十六崆嶽在手,便是一個人時,也足以應付此妖,本來若妖蝗可以飛遁,則需呂鈞陽的元辰氣罩配合,不過其被釘在了高崖之上,便就無需使出來了。兩人配合,當可順利耗去那妖物最後一分元氣。
他取出一瓶丹藥,倒了幾粒出來,服食入腹,就自在外調息。
大約又過去二十多個時辰,他才出了定坐,雙目一睜,見霍、呂二人各一方,手中拿捏法訣,周身光虹飄動。
而那妖蝗被埋在一團團金光烈火之中,渾身上下雖無半分損傷,但看去分明已是奄奄一息,偶爾才動得一下。
牧守山此時似也復原,正站於一邊掠陣。
張衍立起身來,到得近處,他稍稍一辨,那妖蝗氣機微弱之至,如風中火燭,隨時有熄滅可能。
牧守山見他上來,便道:“至多再有兩個時辰,就該當了結了。”
他又一聲感嘆,道:“此妖當真是厲害,便是這殘敗之軀,也幾令我輩束手,難怪當年與之對戰的西洲之士傾盡全力,也只能將它封禁了事。”
張衍目光一瞥,卻發覺牧守山與以往似有些不同,原本其身上氣機沉滯,現下卻是活潑輕靈,好似解脫了什麼重擔,心下一動,問道:“牧真人可是有所收穫?”
牧守山一笑,道:“叫渡真殿主看出來了,此番與那妖蝗一戰,那執念雖未能消去,但我已探得一解化之法,回去之後,或能斬除此隱患。”
張衍點點頭,微笑道:“若是牧真人果能做到,倒是山門幸事。”他又望了望那妖蟲,問道:“我調息之時,此妖可曾用過什麼神通之法?”
牧守山道:“渡真殿主是言那‘還生之術’?”
他搖頭道:“此妖精元當早已耗在了萬載歲月之中,若還能使出,當早便用了,不會等到眼下。”
兩人言語之間,那妖蝗氣機終是徹底消去,不再能感得半分。
不過霍、呂二人並未收手,仍是在那裡轉運法力,催動金火。
許久之後,霍軒先一步收功,他拿出一面小鏡,對著下方一照。
此鏡也是一件寶物,是他此迴帶了出來,能辨得生靈生死,哪怕是天妖,也無法偽作遮。
過去半晌,他收起小鏡,對呂鈞陽言道:“呂真人,此妖軀殼之中已無半分生機,可以收手了。”
呂鈞陽一點頭,也是收了法力回來。
張衍略一思索,往前飄去,到了那妖蝗軀殼之前,他一抬手,一道水光奔騰而下,滾滾漫過崖頂,待光虹過去之後,卻已是將之捲入了其內。
他道:“我既能收了這軀殼,不為此方山崖束縛,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