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山自袖中取了一枚小石拋了過去,道:“你莫非不怕壞了那方高崖麼?”
執念分身傲然言道:“由我出手,也斷然不會出得那等事。”
雖是本為一人,可牧守山也不會憑一句話而信他,好在有那三十六崆嶽在上護持,卻也不致一道神通而壞了。
執念分身把那石拋入掌中那光華之中,這一道光柱頓時再也壓住不住,變作一團長有三尺的燦燦光雲,與此同時,他整個軀體也是變得虛幻不定起來,顯是一瞬間所付出的法力著實太多,以至於連造生潭也無法補足損缺。
牧守山道冷眼旁觀,卻並不阻止。
只這片刻功夫,妖蝗已是將張衍在周圍佈下的玄冥重水全數掃蕩開來。
執念分身見神通已成,一翻腕,就將這一團光雲朝前方投了過去,而他臉上神情,卻是顯得信心十足。
得了那“惑君石”之助,這門神通已是產生了許多變化,此術一旦將對手打中,立刻便會化作萬千塵沙附在其身軀之上,每一粒沙塵皆有一峰之重,並且不是由上自下壓來,而是彼此吸引,由四面八方向中間匯聚,若無法集到一處,則絕不會停止下來。哪怕對方是天妖,也不見得能承受此重,多半還會使出那精煞來解脫困局。
不過他可不止一枚“惑君石”在手,只要來得幾次,就可將這頭天妖全身元氣耗盡。
妖蝗幾乎是在望見那光雲的一瞬間,心下就是一陣煩躁,雖不知此是何物,但卻能感覺到對自己必有極大威脅。
這一回,他兩隻眼眸同時一眨,霎時間,仿若有無數細碎光華閃動,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將場中所有人都是籠罩入內,而那團黃芒還未到得他身前,就被徹底擊散了。
不但如此,而上方那些由“萬相翎”分化出來的羽影,卻似被定住了一般,仍未能及時發動,以致牧守山那兩具法體未能逃脫,一下就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好在有三十六崆嶽此時還在浮在頭頂之上,將那破散法氣再一次送了出去。
至於呂、霍二人,早在光芒乍起一瞬間,也同樣被轉挪移至外間。
張衍在妖蝗發動神通時,就立刻認出此是“亂空劫煞”與“無方劫煞”。
前一種神通可放出“亂空神光”,此光無比鋒銳,幾乎可斬滅一切,而後一種神通,則可定拿靈機,鎖住方圓萬里之內一應物事。
萬年前那場爭鬥之時,這兩法一起發出之時,若不提前有了防備,只要落在神通波及範圍之內,幾乎無有人能逃了出來。
不過那一瞬間,他卻並未選擇躲閃,身上自然而然浮起一層形如琉璃的壁障來,凡是亂空神光過來,好似被挪去了另一個界域之中,無有一個沾得他身。
這門“玄轉天羅璧”,因是蝕文所傳,任何一人修習起來,都是與他人有所不同,落至他手後,又重作了一番推演,籠罩之地只有身前三尺,但卻是念動即生,用來守禦自身,卻是正好。
兩道劫煞持續了不過一二呼吸之後,那高崖之上卻是浮現出一層層光華,卻是華欽洲佈置在此的禁制受得感應,發動了起來,不過須臾,所有異狀就一起紛紛消弭不見。
有這方禁制和寶華釘束縛,妖蝗方才一擊,至少有半數以上威能被化解了去,不然三十六崆嶽怕也難以起得作用。
戰圈之外,一縷縷法氣重新聚起,牧守山重又現出身形來,只是他神情略有疲憊,好如常人大病了一場。
他搖了搖頭,若不是有造生潭在,又竭力護住了神魂,只方才消耗的精氣法力,就足夠自己死上一回了。他一抬頭,遠遠言道:“諸位,牧某損折不小,看來需得稍作調息了。”
張衍點頭言道:“這處有我三人,牧真人自便就好。”
牧守山打個稽首,就往遠處退去。
也幸好華欽洲將妖蝗束縛在了觀空崖上,他才走得這般容易,否則連再度聚化法體的機會也不會有。
而山崖之上,妖蝗接連牽引精氣使了三門神通出來,原本那昂揚之態也變得萎靡了幾分,似連自己身軀也有些支撐不住。
張衍看了過去,感應之中,此妖氣息比方才弱了至少三成左後,只照眼下情形來看,要是其把六門神通俱是試了出來,當也是離死不遠了。
他言道:“牧真人不在時,便由我來壓制此妖,兩位真人可退得稍遠一些,望能全力鎮住此方浮嶼。”
霍、呂兩人知他法力強橫,猜測他是要施展什麼厲害手段,道了聲小心,就依言往外退開。
張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