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許多密冊記載,知道此片海域之中,有一種三頭淵蟾,此物一旦與人起爭,身軀可變得龐大無匹,傳聞中可吞吃洲陸,但若在平時,卻只與拳頭一般大小。若是能將之尋到,再挪去南海,只要利用好了,不難破去那處陣盤。
神意在周圍一掃,能感應到有兩頭至少萬載以上的異種在海淵之下,只是這方天地畢竟靈機不足,此刻俱都陷入深深沉眠之中,此舉是為減少自身本元耗損,不過照此情形看,恐怕其一直到壽盡都無法醒來。
這兩頭異種不過是水族,非是此行所要找尋的目標,是故又縱光向北海深處行去。
他在這片海域之中轉有十餘日,又陸陸續續尋得十幾頭異種,皆是在長眠之中,其中並未有淵蟾在內。
又過三四日後,他來至一片水色晦暗的海域之中,神情一動,忖道:“典籍之中所載那淵蟾棲身之處,與此地倒是極為相似。”
他默立在空,感應許久之後,忽然,眼中有一道光芒閃過,這回卻是有所發現,伸手一抓,一道清氣探入海下,只過得十餘個呼吸,就拿得一隻渾身雪白,有如美玉雕成的蟾蜍上來。
他認得此是淵蟾蛻下堅殼,不覺神情一振,知是自家沒找錯地方,一捏拳,將之抓了個粉碎。
再往下看幾眼後,輕輕一揮袖,下方海水卻是往兩側分開,而後身往下行,去得不久,就見得底下有一座高大石堆,竟全是由淵蟾蛻下的外殼堆砌而成,而最上方卻是擺有一枚灰色圓石,表面坑坑窪窪,極是醜陋。
他目光凝定在其上,意念一動,此物就便自石堆上飛起,落入手中,細作感應,能察覺到其中有一縷微弱生氣,但距真正消亡也是不遠了,至多還能支撐一二百載,便是喚醒了過來,也未必能起得多少用處。
思忖片刻,還是將之先收了起來,轉目四顧,最後把身一縱,又往別處而去尋。
他在此地轉了月餘功夫,那餘下兩隻淵蟾所在也是找了出來,不過其中一隻殼裂半邊,裡間空空如也,也不知去了何處,而另一隻則比先前找到那隻稍好一些,甚至感得落入他手後,還主動傳來一縷臣服討好之念。
張衍笑了一笑,傳聞這淵蟾雖然有一具強橫身軀,但偏偏畏強凌弱,又慣會見風使舵。見得強過自家之人,立刻服服帖帖,不敢違抗,而對待弱小之輩,卻是肆意欺凌,在上古之時,常被修士驅使來去,現下看來,果然如此。
他將這頭也同樣收入囊中,就不再多留,轉身往溟滄派折返,回來路上,索性又順手收了梳頭異種在袖中。
數日後,他便回得浮游天宮,正要往渡真殿去,卻有一名童子上來,將他喚住道:“渡真殿主請留步,掌門真人有請。”
張衍道一聲知曉了,就往正殿而來,入至殿中,與掌門見禮之後,便落座一旁,問道:“掌門真人相召,可是有事吩咐?”
秦掌門言道:“渡真殿主當知當年門中內亂一事。”
張衍微訝,不知為何秦掌門突然提起此事,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
秦掌門緩聲道:“當年一場內亂,我師兄弟幾人,不是外走,就是被囚,我欲讓渡真殿主去看一看那禁在小寒界之人,問他一句,當年之思,是否已是放下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寒界中白衣冷
張衍自正殿出來後,卻見沈柏霜背對著自家站在外間,不覺一揚眉,道:“沈真人?”
沈柏霜轉過來身來,沉聲道:“掌門師兄令我與你同去。”
張衍點了點頭,他察覺到此行可能不那麼簡單。
沈柏霜本來似要說什麼,但看了一眼正殿,卻是一躍而起,道:“邊走邊說吧。”
張衍道聲好,也是乘風而起,往外行去。
以兩人之能,要至小寒界,不過片刻功夫,不過此時卻都是刻意放緩了行遁之速。
下了浮游天空之後,沈柏霜問道:“當年之事,你知曉多少?”
張衍搖了搖頭,他坐上渡真殿主之位後,對門中過往之事從不去刻意打聽。一來是此等事無關修行,他無有興趣去知曉,二來可能涉及秦掌門當年作為,為尊者諱,還是少知為妙,是以對那一位被囚禁在小寒界之人瞭解不多。
沈柏霜看向遠處,道:“秦師伯當年飛昇之後,門中漸生亂象,恩師便在這時命我出門找尋機緣,我在外遊歷時,遵照恩師囑咐,不去打聽門中之事,直至後來回得山門,才從恩師及秦師姐口中知曉詳情。”
張衍只是聽著,並不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