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凡蛻之時,破開天地之障入去界內,總要延緩數載乃至數十載,現在面對布須天,進來出去也需面對如此情況,儘管在此間參悟不會有過去未來,可待到想要出來時,則會因此而耽擱,最重要的,要是不及趕了出來,那就會徹底迷失此間了。
不過他也想到,青聖敢於開口,說自己需入其中躲避,那麼或許過去解真這一關之人能夠不受此累。但亦有可能是他身上法寶能得以庇護自身。
思索到這裡,他心道:“看來唯有先試著渡過解真之關,待再看能否以正身入去此間一窺端倪了。”
只是這裡問題又回到了前面,僅僅依靠參悟造化精蘊之所還是太慢了,所以他認為,這裡只能同時那兼顧那求己之道,方能在最短時間內提升道行。
他當即分出一縷意識,開始觀注己身。
求己之法,就是託願自身,期向大道。
但這也並不是憑空而為,若是找不到準方向,不得要領,就算能提升道行,提升也是微乎其微,而唯有找對了道路,方能尋此攀升。
若有一比,那麼前者就如同是將自身力量漫無目的的分散出去,便有無邊之能,收穫也是甚少。而後者就是力聚一處,並明確往一個方向走去,那麼自是很快能見得成效。
但是同樣,因為求己之道阻礙都是來自自身,若是你認準道途之後,要是修行不夠堅定,那日後很可能就會頻頻遇到神關心障,一旦無法過去,生出質疑之心,那麼道行法力很可能就會再也不得提升。
所以這等修行,也不能急功近利,需得量力而力,時時辨明自身,方能扶正大道。
這也難怪簪元道人乃至曜漢老祖等輩都是在外求求己兩道之中取一而用,而不是兼修,這不單單是因為兩條道路表面看去方向不同,也是為了避免在修行時生出更多變數。
不過他認為,執著單一道途,這本身就是一種畏避,是其等先有了道心之執,才有了後來道途之險,而非是倒轉過來。
只要立正道心,那就可以避免這些。
譬如青聖,其道心便是斬滅一切外物,唯一獨道。
曜漢等人乃是外求,那麼道心就是重拾造化之精,重開大道之門。
而他所取之路與兩者都是不同,那麼自身道心又該為何?
他不由想到了當年入得洞天時,為開創出一門無需外物之法,此法門實際也可算得上是求己了,但就算無需修道外物,人活天地之間,也少不了衣食外用,是以捨棄外物也不是絕對的,只是以此擺脫了某一方面的桎梏,求得了更好出路,而從根本上說,只要不曾超脫,就無太大不同。
他心中此一念生出,思緒驟然理順,頓感前方清澈明朗了幾分。
有己既有存,有外既有道,自己之道心,當就是道用諸常,彼己渾然。
道心這一立起,就有了明確道路可行,前方也沒了疑惑。
他沒有再猶豫,當下以此憑,開始注觀自身,從另一方向上開始提升道行。
就在他修持之時,門下弟子魏子宏此刻正往玄淵天而來。
張衍在言明自身尋訪上境之前,曾在世間留有一具分身,所以在眾弟子看來,其雖是去求取上境了,可感覺之中,卻好似並未真正離開。
諸弟子若無事,通常不會前來攪擾,只是不久之前,山海界包括溟滄派在內的幾個宗派,忽生一些難以預斷的異象,幾派上層至今難有定論。
好在有張衍這位真陽大能坐鎮在上,可以求問,於是請託魏子宏前來問詢此事。
不久之後,魏子宏來至清寰宮大殿之前,遁光一落,見景遊站在那裡,便上前一拱手,道:“景師兄,不知恩師可在?”
景遊笑道:“老爺知曉魏上真要來,特意命小人在等相候。”
魏子宏道:“勞煩景師兄了。”
只是這時,他忽然察覺到,景遊身上氣機似與以往大有不同,好似並非這天地之中一員,他也沒有去深入多想,景遊作為自家恩師近侍,想來總能得到一些好處的。
他踏步入得殿內,到了裡間,見張衍端坐玉臺之上,上前一拜,道:“弟子拜見恩師。”
張衍笑道:“免禮,徒兒今日為何事而來。”
魏子宏躬身一揖,道:“回稟恩師,弟子此來除卻向恩師請益道法外,還有一事,前日溟滄、少清、冥泉三派供奉飛昇真人及掌門的牌位都是不約而同有所晃動,只是諸位掌門及長老經過推算,都難知其中原委,故此託弟子前來一問,為何會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