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天母反而可以接受,即便那男子曾為凡人,可要是與碧綺仙子同做了太上門下,那麼哪裡都能交代的過去了。
紈光則是奉命回言告知,只是那一對小兒女與離忘山有緣,故是太上將之收留下來,至於碧綺仙子二人,則並無什麼牽扯,早令其下山了。
嫪天母問得訊息之後,也不敢多說什麼,暗中再度派遣人手,四處找尋自家女兒下落。
碧綺仙子夫婦二人離了離忘山後,驚喜發現,身後再無人跟隨。
這卻是因為二帝子得了教訓後,怕招惹到離忘山,將所有人手都是招了回來,再不敢理會此事,再加上天庭有意遮瞞此事,二人趁著這個機會,卻是得以安穩脫身而去。
二人始終記得張衍所言,自身還有劫難未脫,故是遮掩了身份,化作一對逃難夫婦,暫時在一處餘國邊界之上隱居了下來。
大賙濟涼道。
塵沙漫漫,入目一片黃土飛揚。
左御中贏匡一身大袖寬袍,行走在官道之上,他身邊跟隨這一個十來歲,機靈活潑的少年,其背後揹著一隻高大竹簍,上方蹲著似貓似狸的小獸,烏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眨動一下。
贏匡這時看了看前方。道:“平生,六十里外有一座土圍村寨,你我便到那裡歇腳。”
少年道:“是,師父。”
兩人腳程極快,隨隔著數十里地,可不過半個時辰便就到了。只是步入村寨,卻見此地殘破,田地乾涸,村民衣不蔽體,人人都是面如土色,神情麻木。
少年轉過頭,見一處倒塌半邊的屋舍前,有一個瘦骨嶙峋小孩含指頭看著他們,儘管隨自家老師一路過來,所經之處,多是這般景象。他還是不由面現不忍之色。
贏匡沉聲道:“平生,如今天下之惡,根源便在於神人,你要記得,將來修法有成,當要殺盡神人,澄清世宇!”
若說先前他所言還較為偏激,可現在卻是一點也沒有冤枉此輩。
諸多被分封下來的帝子。為維持妖卒,必向神人伸手,因為天庭分封,不僅有治下封地,還包括此間族人,所以從法理上說,封地上所有神人皆是其等族民,必須為帝獻上足數供奉。而神人之積,是從凡間諸國中來,而諸國之財,則生自小民。
一層層轉嫁下來,最終受苦的仍是底層百姓。
尤其是如今大周界內,無有哪個州府還是太平的,倒是妖魔越來越多了,百姓流離失所,大戶結寨對抗官府,導致稅賦銳減,朝廷迫於神人催逼,不得不加緊盤剝,現在國勢日蹙,已呈江河日下之勢。
平生認真點頭,道:“師父,徒兒記住了。”想了一想,又道:“師父,弟子什麼時候可以誅殺神人?”
贏匡往一處方向看去,半晌之後,才沉聲道:“時機未至,再等上一等。”
紫闕山,德道祖庭所在。
三位太上超脫世宇,不染塵俗,故平常並不理事,諸務都是交由門下弟子打理。
而眾弟子中,則是以治樂、治常、治生這三名真仙為首。
今日正好輪到治樂道人講道,中庭之內,坐滿了門下弟子修士,其中還有一些依附於德道的散仙,此些人俱是從諸天洲部趕來此處聽道的。
治樂道人待時辰一到,便上臺開講妙法。
這一講便是數日,眾人隨他開說,漸漸入神,不久之後,只覺物我皆忘,渾渾然似與天合,但聽一聲磬樂響起,方才醒轉,只聽童子言:“今日說道至此,諸位仙長請回。”
眾人站起身來,對著臺上齊施一禮,這才各散而去。不過有一些遠道而來之人,卻是留在山上,準備下次聽道。
治樂道人回到洞府之後,一名站在門庭前的小童用清脆聲音道:“師祖,天庭二帝子來了。”
治樂道人撫須道:“來了多久了?”
小童道:“有三日了,一直在山腳敬候。”
治樂道人拂塵一擺,道:“喚他上來敘話。”
小童應命而去。
昊崛到得殿上時,見治樂、治常、治生三人都是端坐蒲團,高居於玉臺之上,兩旁則是站著百來名道人。來至此地,他不敢擺絲毫帝子的架子,把渾身倨傲都是收斂起來,上前一個拱手,道:“帝子昊崛,見過三位仙長。”
治樂道人語聲和煦道:“帝子怎得來此?”
昊崛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副義憤填膺之色,道:“回稟三位仙長,孤自被父皇分封出去後,治理封地,調順天人,本也一切順利,可是不久之前,離忘山太上門下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