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秋道:“小事一樁,不值一道,我既有除煞之能,貴莊又給予了不菲報酬,又怎能不盡心盡力呢?”
柳姑娘明亮的秀眸注視著他面龐,道:“我觀先生,似並不把那些財貨放在心上。”
吳尚秋心頭一跳,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主動岔開話題道:“不知姑娘那位族妹,所經歷之考驗,是否較之這裡輕鬆?”
柳姑娘看向遠處,道:“以我對的二妹瞭解,她是不會留下這等口實的,她那裡當也不見得比我簡單,但她只需提前知道該如何對付,早些做好準備,並不難過關。”
說到這裡,她又轉首過來,道:“我名秋華,可以知道先生的名字麼?”
吳尚秋略顯遲疑道:“吳尚秋。”
本來若無有通天大能,他不該將自己本名說出,因為有很多手段可以循著名字將他拿下,可不知為什麼,他這個有時候卻不想隱瞞。
只是這裡有個尷尬之處,對方名中有個秋字,他這名字倒顯得有另一重意味了。
柳秋華一怔,隨即露在外面的白皙頸脖微微泛紅,嗔怪地看了一眼,吳尚秋心中不由微泛漣漪,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
柳秋華躲開他目光,道:“不知道吳先生的脈傳師長是哪一位,能教出吳先生這等人,當是大賢了,當真想見上一見。”
吳尚秋嘆了一聲,道:“吳某在師門之中並不入流,老師也對我很是失望,故是此才出來闖蕩。”
“怎會?”
柳秋華有些意外,不解道:“以吳先生的年歲本事,就算自己立莊戶都是足夠了,哪怕那些薪主門下,都不見得能教出先生這般人物。”
吳尚秋道:“或許吧。”
柳秋華秀眸看了過來,輕聲道:“既然先生暫無去處,那不如和我一同回去?”
吳尚秋沉默一會兒,要是在兩個月前,這是他求之不得的,因為這正是他的目的,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本能生出一股躲避之念,柳秋華的輕柔語聲也是令他有些心煩意亂,不由語氣生硬道:“還是不了。”
等他再看去時,柳秋華已是離開了,心中卻是沒來由有些失落。
因為這裡凶煞都已解決,所以他也是準備離開了,在此之前,柳懷山莊之人遵照約定,給了他一筆豐厚報酬。
他沒有再去與柳秋華告別,而是徑直了回了葦寨。
出於一種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他沒有再換得地方居住,不過卻運用手段將宿住的閣樓擴充套件改換了些許。
下來一連數日,他都是閉門不出,只是吐納調息。
這一天,他站在閣樓上,看著外面瓢潑大雨,感受沁涼溼意,將那遁界珠拿出看了看,心中幾次生出了聯絡山門想法,但每一次都被不知名的理由壓下,最後他還是將此物放回到了袖中。
這時他聽得下面阿鈴聲音響起道:“先生,有人找你。”
吳尚秋感應了一下氣機,已知誰人,道:“勞煩姑娘把客人帶上來。”
不多時,一個頭戴斗笠,身著蓑衣之人來到了閣樓之上,並做了一個禮,道:“見過吳先生。”
吳尚秋道:“柳句,你怎麼來了?”
柳句道:“姑娘有難,無人可以相托,只能來找先生了。”說話之間,他把身上蓑衣脫了,卻見其左胸處插著一把小刀,看著直沒至柄。
呂尚秋方才並沒有發現這個,皺眉道:“你這是……”
柳句面色不變,道:“無事,激命之術罷了。我只是來告訴先生一件事。”
吳尚秋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性命堪憂,這般下去,若不做理會,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他點頭道:“說吧。”
柳句道:“二姑娘果決毒辣,明面贏不了,就下了暗手,大姑娘和我都沒有想到,方才莊子裡……”
吳尚秋揮手打斷他的話頭,道:“你所餘時間不多,還是揀緊要的說。”
柳句自懷裡拿出一張地圖,擺在案上,指著以硃筆勾畫出那個地方道:“先生只需去這裡,救出大姑娘就成了。”
吳尚秋只看一眼,就把這圖記下了,他拋下一枚丹藥,道:“服下這個,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隨後他推開閣樓門戶,往前一踏,倏爾之間,就已是劈開風雨,縱空飛去。
柳句見此,露出驚震之色,飛掠騰空,那可是大宗才有的手段,連柳懷山莊的老莊主都做不到,隨即他咧嘴一笑,這位吳先生竟有這等本事,他可以放心了。
抓起案上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