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這分明就是一個鬼怪模樣,頭如常人大小,可身軀僅半尺高,瘦骨嶙峋,獠牙外突,眼神兇暴,此刻正不停發出叫人心煩的尖叫,只是其被那黏住了頭皮,只能在那裡掙扎不已。
柳懷山莊之人個個都是神情平常,顯是見慣了這些東西的。阿敢也是瞪大眼睛看著,他本是膽大的,有這麼多人在旁,那更是不怕了。
這時那叫柳句的一拍一拿,鬆開黏杆,雙手一搓,那鬼怪就像皺紙一樣被揉了起來,下來其拿出一竹籤箱,將往裡一塞,就收好放在了一旁。
那女子側過首,對著吳尚秋道:“黏鬼杆已是用過一次,此輩不會再上當,尊駕既是廉狩,想來是對付這些鬼物的行家,就請尊駕把下面這些不乾淨的東西都是收了,柳懷山莊不會吝嗇報酬。”
吳尚秋方才看柳句出手,裡面帶著幾許靈機運使,心下稍定,既然這樣,他用靈機內氣就不會被視作異類了。
他感應了一下,下面大概還有十二頭這類東西。
山海界上陰魂鬼物雖有,可若是不曾祭煉,那麼對修道人毫無威脅,這東西也未超出這等範疇,要解決這東西倒是不難,關鍵是用什麼手段不至於太過顯眼。
他抬頭看了看,見柳懷山莊之人此刻都是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沉吟了一下,伸手入袖,片刻之後,就拿了一把粉末出來。
此本來是一沓符紙,在袖中時就被他化成了這般,這是為了不讓這些人看出原來樣子。
他雖不明凶煞之地的原委,但卻不礙他看出此地是被惡濁之氣侵染的,只要滌盪乾淨,那就能逼得裡面的所謂“嬰鬼”自己跳了出來,不必費力氣去找尋。
他走到那惡池邊上,把手掌攤開,稍稍一側,窸窸窣窣的符灰就灑入進去,隨後出現了令人詫異的一幕,只是頃刻間,那水潭就由黑轉白,好似裡面的汙濁都被一下洗乾淨了。
那女子眸光動了動,顯然從未見過這等手段,神情不由得認真了許多。
這時有人突然喊了一聲,道:“有動靜了。”
那水池咕嘟嘟一陣翻動,猛然炸開一朵水花,隨後便見一隻只嬰鬼爭先恐後自裡竄了出來,好似水潭裡間有什麼令它們畏懼的東西,只一出來,這些東西便衝著四周之人發出尖利叫聲,隨後就衝了上來。
吳尚秋站得最近,自然首當其衝,然而在他眼中,這些嬰鬼的動作奇慢無比,不慌不忙伸指一點,點在頭面之上,其中一頭嬰鬼一聲未吭,噗通一聲栽倒下來。
柳懷山莊的人也不是不亂,他們不是對付不了這些嬰鬼,而是難以一下抓乾淨,現在此輩出來,卻是方便動手了,紛紛出招,不一會兒,所有嬰鬼都是被抓拿了起來。
那女子走到吳尚秋面前,明亮眸子在他臉上轉了一圈,道:“多謝先生了。”
吳尚秋道:“不過小事。”
那女子一抬手,就有一名下人雙手捧著一個玉板過來,上面擺著五枚刀形幣金。
吳尚秋面色平靜地收了下來。
那女子道:“凶煞之地餘毒不小,下來恐怕還有勞動先生的地方。”
吳尚秋道:“我近日便住在附近葦寨之中,貴方若有什麼事,可來尋我。”
見再沒什麼事,他招呼了阿敢一聲,就往來路回走。
阿敢十分興奮地跟上,他這輩子沒見過這等場面,回去可是有的吹噓了。
柳懷山莊一行人看著二人遠去。
柳句道:“大姑娘,這個人不簡單,方才屬下仔細看了,那嬰鬼渾身惡氣已是被燒灼乾淨了,只留下一具皮囊。”
那女子道:“你可見能認出是什麼源於哪一脈麼?”
柳句努力回想了一下,道:“恕屬下見識淺陋,看不出是其人哪個路數。”見女子沉默不語,他道:“可要屬下去查一查?”
那女子道:“不必了,八山七水百傳流,九路十道天下分,舉世脈流何其之多,又哪裡能盡數知道?此人既然有手段,又在這裡附近住下,那下來打交道的地方想來不少,用不著去窺探他人陰私,日子久了,自然什麼都能看明白了。”
柳句道:“還是大姑娘做事穩當,在二姑娘手下當差可從來不講究。”
那女子看了看他,搖頭道:“我也就拿個主意罷了,二妹的心思多,你們也多擔待些。”
柳句卻道:“大姑娘寬厚待人,我等還是情願跟著大姑娘的。”
那女子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道:“先把這裡事處置好吧,若是不能快些把這片凶煞之地餘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