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齊雲天的為人,其人氣度寬宏,對黃復州轉投秦真人門下這點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此人如今對師徒一脈似有阻礙之嫌,那就容不得半點客氣了,唯有狠狠敲打。
黃復州再一拱手,便飛出一道孤煙,獨自一人往那旗門行去。
這時那莊不凡駕雲而來,與其擦肩而過,漠然落在陣臺之上,他把袖一抖,一股黃氣飛出,待散去後,適才那被蘇奕鴻震落雲頭的百餘名弟子落在臺下,只是皆是昏迷不醒。
齊雲天點頭道:“辛苦莊師弟了。”
莊不凡對著齊雲天一禮,退到了一邊。
齊雲天揮揮手,自有人去將百數名弟子救去一邊。
這些人雖然俱是世家弟子,但總還是溟滄派門下,那九名化丹修士也好罷了,他們與蘇奕鴻乃是同一境界,合力齊上還弄個落敗身亡,只能怪他們自己修為不濟,任誰也挑不出齊雲天的毛病來。
可那百餘名玄光弟子若是被無故虐殺,尤其是其中還有不少真傳弟子,卻要有人說他有意為之了,因此需得護持下來。
黃復州去了未久,臺下方洪卻一招手,將兩名道人喚了過來,他壓低聲音道:“二位師弟,你等且聽著,我料定那黃復州必不能勝那蘇奕鴻,稍候他若是大敗歸來,你們二人便跟著我殺出去,打那蘇奕鴻一個出其不意。”
這兩人一人叫做陳果,一人名叫尉遲洋,都在顏真人門下修行,聽了方洪這話,都時一驚,他們事先得了關照,今番來此,要聽從齊雲天的吩咐,不敢妄自動作,陳果遲疑道:“大師兄那裡如何交代?”
方洪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黃復州若敗,我等出手,便乃是以救援同門的名義前去,大師兄又怎會怪責我等?反過來只會誇讚我等仁義,心切同門。”
尉遲洋恍然,由衷誇讚道:“師兄高明!”
陳果卻不那麼樂觀,道:“師兄,那蘇奕鴻甚是了得,尋常法寶恐不能傷,我等如何對付?”
方洪哈哈一笑,極有把握地言道:“兩位師弟放心,臨來之時,師尊已把那‘汲羅金錐’賜予為兄,此次必能一舉斃敵!”
陳果心中一動,方洪這麼一說,即便沒有得了朱真人的授意,那也是默許的,不免吐出一口氣,道:“如此便好,可以一試。”
那蘇奕鴻方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不下十大弟子,方洪知道自己一人萬萬難以拿下,是以竭力拉攏這兩個師弟,他一手抓住一人手腕,以示親近,言辭懇切地言道:“等我殺了那蘇奕鴻,坐上了那十大弟子之位,必不會虧待兩位師弟。”
陳果和尉遲洋對視一眼,後退一步,打躬道:“願憑師兄驅策。”
“好!”
方洪伸手入袖,拿出一把玉斧和一把三尺長的短玉矛,分別交到尉遲洋和陳果手中,道:“此物並非法寶,但卻也是一樁寶物,乃是以極南之地靑厝山之石所制,自蘊靈性,比那金石更堅,削鐵如泥,不懼神兵,稍候兩位師弟你如此做……”
他細細一番叮囑後,兩人心領神會,轉眼看著場中,悄然挪到了西北位上,暗中等待機會。
黃復州須臾就到了旗門之前,在距離蘇奕鴻三十丈遠的地方把煙氣一散,現出身形來,只是面對此人,他不敢有一絲大意,放出一縷細細星光在身前環繞閃爍,半點破綻也不露出。
蘇奕鴻上下瞧了黃復州一眼,哼了一聲,道:“總還來一個像樣點的。”
黃復州沉著聲音道:“蘇奕鴻,蘇氏覆滅在即,以你的本事,若是硬闖出去,還有幾分勝算能逃出,不必與那蘇氏陪葬。”
蘇奕鴻冷嗤一聲,道:“少來說這些沒用的,要打便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黃復州也自閉了口,他本還用蘇氏即將覆滅之事攪擾蘇奕鴻心境,沒想到對方心性堅定,尋不到絲毫空子。
可轉瞬間,他又心頭一凜,自己這分明是心中自承不如對方,未戰先怯的了,這才想用這等法子取勝。
醒悟過來之後,他急忙收束心思,把雜念拋了,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
蘇奕鴻早已等得不耐煩,把棍一展,腳踏雲煙,如飛突馳而來,黃復州哪裡敢讓他近身,對方一進,他便化遁光而退,如流星一般繞飛而去。
如此幾個來回之後,蘇奕鴻也是知道追不上此人,他譏嘲一笑,道:“當我奈何不得你麼?”
他把摩雲棍一收,自袖中拿出一張雕紋大弓來,一手穩穩攀住弓臂,一手曲指夾住箭矢,把箭尖一轉,眯眼對著黃復州瞄來,那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