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態度上有所改變,整日只曉得躲在洞府之中一門心思修煉,比劉雁依還要勤勉,毫無半點心思來搭理她,常常令她吃個閉門羹,弄得汪採婷也是氣苦不已。
她出神了許久,覺得有些無聊,目光一轉,見自家姐姐在一旁認真得看著那手中書冊,又時不時拿起竹籌擺弄,嘴一撅,不禁推了她一把,沒話找話道:“姐姐,恩師為何要我等鬼畫符文字?”
汪采薇正自凝神推演,卻被自家妹妹打斷,有些不滿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四妹,恩師說什麼照做就是,你又何必要問那麼許多呢?”
她也知曉這位妹妹比自己還聰慧些,學起蝕文來也是極快,但心思卻是飄忽的很,總是定不下心來,只是她們總是一母同胞,倒也不好不作理會。
她放下書冊,側過身體,正色言道:“四妹,那九城之中有數百萬眾,可唯有我姐妹二人能拜入恩師門下,此機緣何等難得?當如履薄冰,小心珍惜才是,怎能如你這般三心二意,神思不屬!”
汪採婷見三姐板起了臉,忙拉起她的手晃著笑嘻嘻說道:“姐姐莫說了,妹妹知道錯了。”
汪采薇看她這模樣,就知道沒往心裡去,她也是無奈,起了指頭用力點了一下她額頭,道:“你啊,大師姐每月都要考校我等,若是疏漏了一點,便要罰寫那《一氣清經》千遍,此次我卻不再幫你抄寫,看你如何。”
聽到“罰寫”二字,汪採婷也是嚇得一跳。
這一年下來,劉雁依不時來指點二女,她雖然性子和婉,但教訓起人來卻是一點也不手軟,若是解不出蝕文,也不打也不罵,只是吩咐你抄寫那道經千遍,而且她若是看你敷衍,就總能找出些疏漏來,把汪採婷整治得苦不堪言。
她如今最怕的就是這位大師姐了,因此嘟噥了兩句,只好又把竹籌乖乖拿起,苦著俏臉推演起蝕文來。
張衍看得微微一笑,這姐妹二人如今交給劉雁依管教卻也足夠了,眼下他還無暇來多加顧及,將袖一拂,便閉了鏡光,又出言道:“鏡靈,我閉關有日,這府中可曾有事?”
那黑衣書生聽到張衍呼喚,便立刻從鏡中轉了出來,揖禮道:“老爺,府中諸事一切如常,只是老爺閉關之後三月,那趙厚舟與那佘雨棠又來過一次,因見老爺尚在閉關,是以未敢打攪,只是留下不少道書便走了,言及老爺若是有暇,可去還真觀一坐,他們掃榻以待。”
“哦?這兩位道友這麼快就自那仙府回來了?”
張衍微訝,想來這二人也是此行順利,他想了想,道:“你且把那道書拿來我一觀。”
黑衣書生道了聲“是”,便自袖中取了數枚玉蝶出來,上前兩步,恭敬遞上。
張衍手指一點,這幾枚玉蝶一晃,就懸飄於空,又朝其打了幾道法訣入內,就有一道道靈光從中衝出,自光中映現出一行行蝕文錄書來。
他瞧了幾眼,見其也頗為深奧繁複,不是一時能解,正要收了靈光,待日後閒暇時再做理會時,卻見有一枚玉碟之上蝕文卻是淺顯易懂,只一眼掃去便知端倪。
他“咦”了一聲,自語道:“竟是此法?”
這法訣並不是什麼修行功法,也非神通道術,而是一門尋脈之術。
所謂“尋脈之術”,就是修士取一滴精血,運使法訣之後,無論相距多遠,也將與自己血脈相近之人尋得的法門。
此法倒雖不多見,但也有不少人懂得。
有許多偶得機緣的修道人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之後,便會用此法找尋與自己血脈相近的後裔,授下功法道術,日後若是轉生而去,也可託庇其下,再入玄門,世間有許多族門偏小的世家就是如此而來。
張衍伸手把那玉蝶一撥,就到了跟前,他仔細看了那法訣一遍,發現並不如何複雜深奧,稍稍看過後便知如何御使。
他心神一動,便依照其法取了一滴精血出來,起那法訣只一運化,就覺神魂一蕩,一恍惚間,就自那冥冥之中感應了十數股與自己血脈相近的氣息來。
其中有一股氣息晦澀不明,時斷時續,又似雲仙飄渺,若有若無,似是同道之人,他無心檢視,神意一動,在此人察覺之前,便自隱了去,又往另一股最為顯眼氣息探去。
這一股氣息很是明朗親厚,清晰無比,另有七八股氣息與其糾纏一處,顯是其子嗣後裔,只是張衍方把神意掃來時,卻發覺這股氣息已經衰敗之極,似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棄世而去,不在人間了。
張衍眉頭一皺,沉思片刻,雙目微微一閃,便清喝一聲,化一道雲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