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數個蝕文出來,直到那靈覺消退,正好手指停在了那最後一筆上。
默坐片刻,他再度睜眼時,心中暗呼好險。
他也沒有想到,這法訣推演到這最後一步,竟會生出如此變化。
適才那最後一刻居然觸動靈機,使得無數玄奧感應生出,自識海之中閃過,但這竟是稍縱即逝,他本還想以殘玉重演出來,但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那一刻他若不是蝕文功底深厚,抓住這股靈覺妙感及時寫下這百數個蝕文下來,怕是前番苦功便要盡棄了。
不過如今,終是完滿了。
他灑然一笑,頗為放鬆地拍了拍膝蓋,再起手一點,那百數個蝕文就一個個自地面上漂浮而起,隨後目注其上,須臾便看了下來。
此過程中,他也是發現,自己所推演出來的法訣,用常文寫下難以盡述其意,便是解讀出來,也是落了下乘,唯有以那蝕文方能承載其理,由此,他心中不免揣測,想必那些上古大能,道德真仙,也是這般感應玄機,體悟天地至理,再將其以蝕文書錄下來的。
這道功法在胸中轉了一圈之後,無需多久他就已瞭然於心,不過到底能將水行真光運使至多大威力,還需練過之後才知道。
他略一沉吟,道:“鏡靈何在?”
黑衣書生聞聲而出,恭敬道:“老爺,小的在此。”
張衍沉聲道:“洞府內外可還安好?”
黑衣書生道:“回稟老爺,如今洞府之中諸事皆無,便是那被困於陣中的蕭翮也是無有異狀,安穩的緊,倒是溟滄山門之中,老爺閉關不久,聽聞有一名昔日頗為不凡的化丹修士出關。”
張衍微微詫異,道:“哦,你耳目倒是通靈,連那山門中瑣碎之事也能知曉?”
他在昭幽天池之中修行,有好處也有壞處,此地靈氣充裕,修行起來比之山門中弟子更是容易,但壞處卻是山門中但凡有事發生,大事還有人會以飛劍傳書,小事就無從知曉了,想不到這鏡靈還能打聽得來,卻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黑衣書生不敢居功,忙擺手道:“倒也不是小的功勞,只是劉娘子在門中有幾位關係甚好的手帕交,時不時會去山門中走動,回來之後,無論大小瑣事都會用筆記下,留貼在案,以備老爺檢視。”
張衍想起秋涵月,琴楠等人都與劉雁依交好,不由暗暗點頭,忖道:“雁依身為女兒家,倒是心細的很。”
他清楚劉雁依既是特意提起這人,那麼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於是言道:“你把此人之事說來我聽。”
黑衣書生把腰一彎,言道:“此人名為黃復州,乃是師徒一脈弟子,聽聞前次門中大比之時,他曾戰敗劍仙洛元化,引得門內震動,只是後來被十大弟子之一的蕭儻用言語迫退,如今過去四十六年,此人開關而出,並放言出來,欲要在大比之上再戰蕭儻。”
張衍聽了這名字,覺得有些耳熟,略作回憶,就憶起昔日和齊雲天,範長青等人閒聊之時,曾隱約提到過此人,言及其玄功高明,尤其擅破法寶飛劍,也是師徒一脈中的非凡人物。
他微微一笑,若是自己猜得不錯的話,此人之所以此時放言出來,怕是要告知他人,蕭儻乃是他所選定的對手,不許他人來爭。
張衍雖也要爭奪十大弟子之位,但選定的目標倒不是那蕭儻,而是另有其人,是以他與這人倒是並無什麼利益衝突,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可能是盟友。
思索了一會兒,他就將這事拋在一邊,又查問起門下弟子修行精進來。
鏡靈掌管洞府,內外之事皆是瞭若指掌,立刻將各弟子情形一一說來,不敢有所遺漏。
如今張衍門下,也唯有劉雁依一人能入門中大比,自那次與蕭翮比過之後,她也是察覺到了自身許多不足之處,是以每隔一月必要去找蕭翮試劍,飛劍之術正在突飛猛進之中。
田坤自小在水府之中修行,早已習慣一人清修,即便沒有師長督促,也是終日閉關不出,一味悶頭苦練,論起勤奮倒是無一人比得上,張衍也無需在他身上多花什麼心思。
倒是汪氏姐妹經過了劉雁依這一年多來的指點,在蝕文一道上長進不小,而且以她們的年紀,也不能再耽擱下去,已是到了傳授玄功的時候了。
張衍頷首道:“這兩姐妹也算是用功了,你去把她們喚來我跟前。”
黑衣書生領命,忙揖禮而去。
汪氏姐妹正在洞府之中翻讀蝕文典籍,忽然聽聞恩師相召,不敢怠慢,各自稍加洗漱,整過儀容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