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自家兄長,乾脆把話挑明瞭,衝著外面努了下嘴,道:“小弟的意思是,那二人……”
他做了手往下切的動作。
潘清這才醒悟過來,低頭想了想,低喝道:“好,這二人留著也是礙眼,便依二弟之言,為兄我自去動手。”
“不。”潘陽一把攔住了他,搖頭道:“師兄還是在此候著,將那穴口堵住,防止他人察知,小弟我去解決了這二人。”
潘陽嘿然一笑,道:“也好,這二人雖是小門小派出身,但心思都是活泛的很,怕是一個不留神就要逃走,為兄一向不善掩飾,不要弄巧成拙了,二弟你心思細,不易露出破綻,此事便由你來做吧。”
成灝與賀仁軒兩人自那日宴席上與柯秀君不歡而散後,便來投了潘氏兄弟二人。
潘氏兄弟因為還要用到此二人,是以表面上待他們尚算和氣。
此刻他們本是在外巡弋,以防他人前來窺探,卻也是感受到了此地木靈之氣大盛,他們見識不如潘氏兄弟,心中只道是尋到了什麼上等藥芝了。
成灝面現羨慕之色,道:“這二位師兄倒是了得,竟是想得到用拿墨玉鯪鯉角尋藥。”
賀仁軒也是附和道:“不錯,誰知道這兩位師兄竟有如此異獸在手,今次我等這棋子算是落對了,想我二人盡心竭力相助這二位師兄,他們到時也不會虧待了我們。”
成灝以拳擊掌,連連說道:“正是,正是。”
兩人正說著,卻瞥見潘陽微笑著對他們招手,還以為是尋他們前去相助,不疑有他,都是笑容滿面趕了上來。
潘陽待這二人站到自己面前,臉上笑容不變,口中卻道:“我大兄找到了一株上好藥芝,只是有一樁不便,卻需兩位道友出手,此事……”
他說到後面,刻意壓低了聲音,成灝,賀仁軒二人都是身往前探,露出了傾聽模樣。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潘明突然神色一厲,把手一揚,一道厚沙也似的玄光突然飛出頂門,往兩人身上刷下來。
他突下殺手,成灝與賀仁軒都是未曾提防,只是兩人在外行走慣了,身上皆是攜有一枚護身玉符,這道玄光只一蓋下來就有兩道寶光飛起遮擋,怎奈這玄光厚重沉濁,寶光只閃了閃便自破滅。
這兩人也自反應過來,齊齊一聲喝,忙要抽身退開。
潘明卻是把法訣一引,這道玄光忽而向外一展,如同抖開紗簾一般,須臾間將數十丈內所有事物盡數罩住,再化作漫漫黃沙往下一卷,這兩人便不由自主被兜了進去,又昏昏沉沉這的在沙中轉了兩轉,不旋踵便化作了兩團血泥,連元靈也未曾逃出。
潘陽面色如常,將玄光收了,返身迴轉原處,衝著等候在那裡潘清點了點頭,後者神情一鬆,哈哈笑道:“好,如此便不愁此事被第三人知曉了。”
此時九頭峰上,已是屍橫遍地,死者皆是吳族弟子和門下僕從,而云天之上,卻還有兩人仍在爭鬥不休。
而佔得上風那人正是那來歷莫測的青衣少年,他頂上有一團如光似霧,大小足有六十餘丈青雲懸浮,其中還隱隱有雷聲作響,青刃飛騰,聲勢極為煊赫。
而他對面那個老道卻是髮髻散亂,臉色慘白,氣喘吁吁,顯然已是油盡燈枯的地步。
青衣少年漫不經心向前一指,頂上玄光一個震動,便有一團青光衝下。
那老道怒睜雙目,大叫道:“你這妖魔,今日之血仇,我吳氏來日誓報之!”
他手一拍,一道靈符便去了天際,而自己卻被這道青濛濛的玄光一衝,登時身死魂消,從空中跌落下來。
青衣少年望了望那已不見了蹤影的靈符,卻是不屑一笑,道:“吳氏算得什麼?待本座此次得了真身,避過大劫,什麼東南十二玄族,皆不在本座眼中。”
他冷笑了一聲,把雲頭按落,一招手,將這道人的袖囊中抓入掌中,隨後從中摸出了一株藥芝仰脖吞了,閉目站了片刻之後,那頭上的青氣便似又濃郁了幾分。
不遠處腳步聲起,候三郎看著這青衣少年的臉容,小心走了過來,他雙手托起一隻袖囊,恭恭敬敬爾地呈上,道:“尊者,吳族這些天來所照尋的藥芝共是五株,其中並無上等藥芝,如今已俱在此處了。”
這半月已來,他隨這青衣少年在這山中游走,親眼見得此人輕易便尋得十餘株藥芝。隨著服食下的藥芝越來越多,那青衣少年身上的青氣便愈見精純。
直到今日,他一人便殺光了這九頭峰上的所有吳族修士,實力比之半月前不知強盛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