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到了後期,卻是以十年,數十年為計數。
玄光修士至多不過三百壽數,連凝化金丹都未必人人可成,又有哪裡有時間將所有穴竅貫通?
那種當真能三十六處竅內陽氣盡數收攝的修士,無一不是天資橫溢,千百年才一出的了得人物。
張衍方才體內竅穴跳動,正是第一處竅穴被真火燒透的徵兆,他見功行不知不覺中有了精進,也是心中喜悅,便又搬運此火,將其置入下一處竅穴之中慢慢熬煉。
他緩緩睜開雙目,將擱置在河床泥沙上的芝祖軀殼重新拿起。
此物雖說離土則壞,但他來青寸山之前,便早做了應對之法。
他一抖手,打了一團戊己土精之氣上去,此氣乃從清羽門中拿來,為煉那玄黃擒龍大手所獲之物。得了這土精滋養,這芝祖軀殼微微一震,原先有些黯淡的表面似乎又光潤了幾分。
張衍微微一笑,取了人袋出來將此芝從頭到尾一兜,把袍袖一捲,就收入了囊中。
此事做完,他正想如上次那般剖開肌體,將侵入體內那道異氣驅除出去,只是手才抬起,臉上卻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那青衣少年的青氣實在太過詭異,眼下他只是少許便如此麻煩,如每次都要割肉放血,若是當真與這人鬥上幾個時辰,還不知道有多少異氣要侵入身體中來,難道都用這個法子解決?
想到此處,他突然心中一動,忖道:“這玄光中練就的這一起團竅內真火,非但能煅煉金丹,還有去濁化淨之能,一旦放出,也是威力極大,那豈不是也能用來驅除這異氣?”
他想得其實也正理,只是這陽火乃是成丹關鍵,又是先天精陽所化,一人自呱呱落地後,身上有多少便是多少,失了就無法再行填補回來,因此是以每個修士都是深藏體內,謹慎保全,不敢有一絲一毫損傷,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絕不會將這此火放出。
張衍只是覺得,這陽火既然有這功效,收而不用卻是太過可惜,便有意一試此火威能。
若是他人遇上這個難題,決計不敢嘗試此舉,但他卻不同,有殘玉在手,自可大膽一試!
打定主意之後,他雙目一闔,伸手入袖,心神與那殘玉一合,便自衍化推算起來。
不過幾息功夫,他便又睜開雙目,眼中竟滿是驚喜之色。
他喝了一聲,周身水流霍然被撐開一圈,與他生生分離開來,隨後他將陽火一催,往那異氣所在衝去,竟是如同沸水潑雪一般,眨眼間就將這股異氣燒去,只留下一絲最為精純的靈息。
此時他目芒一閃,那竅中陽火又將這靈息一裹,頃刻間便合在一處,非但沒有因此少了,反而那焰苗又壯大了幾分。
他微微點頭,這結果他在殘玉中已是看得分明,至於為何會如此,他一時想不通其中原委,只能歸結到或許是自己修煉了參神契的緣故,使得他的竅內陽火與尋常修士不同。
但他又轉念一想,這世上從不缺乏聰明才智之士,這壯大陽火之法,他雖從未聽說過,卻也未必沒有秘法流傳。
張衍此時所想,其實一點也沒有猜錯。
世上倒是有不少修道人發現了這個法門,但都是秘藏謹傳,從來不肯拿出示人。
如此一來,自家及後輩弟子便能比他人更為優勝一步,不少傳承數千年的世家也知曉這個法門,但都用各種方式遮掩,就算是嫡系弟子,也未必知曉全部的法訣。
譬如周崇舉,他原本乃是周家嫡系弟子,周族中便有此法。但他卻並未告知張衍,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因為此法分為內外二法,修煉之時,弟子用內法,長輩用外法,兩者合力方能成功,如此便無有洩露的可能。
所以就算他有心指點張衍也無從說起,思慮之下,甚至認為說出來不定還會分了張衍的心思,因此索性絕口不提。
可即便有了這法門,將這陽火壯大三四分已是極限,而如是張衍這等情形,只要有異氣入體,卻能盡數納為己用,從而壯大陽火者,卻是絕無僅有。
張衍也暗自思忖,如此一來,他倒是正可以利用這青衣少年,說不定自己倒真有可能將那三十六處穴竅盡數燒透。
他此時心中隱隱約約覺得,若是自己真想要成仙了道,這一步是絕不能輕易錯過的,定要緊緊抓住這個機緣。
正在他心有感悟之時,卻聽上空一聲厲嘯,有人大喝道:“李元霸,你以為躲到此處本座就找不到你麼?快快給我滾出來!”
張衍心中暗道一聲:“卻是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