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鱷也是急躁,此處離溟滄派山門如此之近,對方又發了求援煙訊出去去,只需隨便引得一個玄光修士出來,他也是抵擋不住。
它眼珠一轉,立刻出言道:“你們這些小輩,好不曉事理,此地乃溟滄派地界,只要肯放了我去,我連逃命都來不及,又怎會來與你們計較?你們不過是看守而已,擒捉老爺我的又不是你等,便是拿了回去,功德也算不得你們頭上,你們又何必自耗精元與我拼命?”
這話一出,眾弟子聽得也是心中有所動搖。
先前捉拿此妖鱷的師姐因為身受重傷,是以先回山門去了,只是命他們在這裡看守,許是如此,才使得這陣法不穩,就崩裂跡象,這才引得他們出手阻攔。
可話說回來,就算阻止這妖鱷退困而出,他們也的確是沒什麼功德可言,左右不過是多得幾枚靈貝罷了,與眼下自損真元相比,卻是頗為不值。
他們如此一想,頓時意志不堅,雖未收手,可是陣法便隱隱有些維持不住了。
紫衫少女見狀,心中不由一急道:“不可聽此妖胡言亂……”
她還未說完,突然轟然一聲大響,這條妖鱷便從陣中衝了出來,就地一滾,化作一個昂藏大漢,他站起身上,獰笑道:“你們幾個小輩,都給老爺我留下受死吧!”
陣法一破,這幾名弟子也是踉蹌後退,其中有人又驚又怒道:“休得猖狂,你還不去逃命,還留在這裡放肆所甚?小心我山門之中師兄來此!”
這大漢卻是哈哈大笑,道:“你們是真蠢還是假蠢?我真以為我會放過爾等?正因為此處距離溟滄派山門不遠,老爺我又受了傷,便算是逃也逃不了多遠,是以今日唯有將爾等拿下才有活路,若是有人不讓老子走,你們便來一起陪葬!”
這幾名弟子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這才明白妖魔的打算,不想竟然如此狡詐多端,只是此時心中後悔已是不及。
這大漢張開嘴,拔下一顆牙齒,噴了一口精血上去,唸了幾句法訣,迎風一晃,便在手中化作一柄開山大刀,根本不去管其他,“哇”的一聲怪叫,就躍身而起,照著一人就砍了下來。
只是他剛剛身在空中,卻有一道白如雪霧的煙氣自天而降,幾名弟子只聞“轟隆”一聲,便將其鎮壓了下來,待煙塵散去時,已是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張衍在空中冷哂一聲,隨即把雲霧一撥,旋起一陣清風,徑直往昭幽天池回返。
這妖魔不過是玄光一重境,舉手便能降伏,對他來說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是以他也無意與這幾名弟子交談。
舉手間便將一名玄光妖魔擊倒,又見那道煙氣,在場幾名弟子立是知道,這定是門中不知哪位化丹前輩湊巧路過,順手把他們救了,當下都是慶幸不已。
那紫衫少女忙上前兩步,望空遙遙一禮,高聲道:“不知是門中哪位前輩相救?晚輩墨瑛謝過了。”
只是她雖出言相詢,但卻久久得不到迴音,心中不由有些悵然,但她也知曉門中前輩多是如此,倒也見怪不怪了。
那名五官清秀的少年突然出言道:“墨師姐,小弟看那位前輩的模樣,好像,好像是……”
墨瑛眼前一亮,道:“你看清這位前輩的模樣了?”
這少年其實也是驚鴻一瞥,但他卻是極為肯定地言道:“這位前輩好像是那日鸞鳴磯上的張衍張師伯。”
此語一出,這幾人都是興奮起來。
“竟是張師伯?”
“定是無錯,看那煙氣去往的方向正是昭幽天池。”
“哈哈,原來是張師伯救了我等,待小弟回去我與幾位師兄弟,他們定然羨慕。”
只是他們此刻誰都未曾發現,墨瑛怔怔望著天際不語,臉上卻是多了幾分複雜之色。
張衍展開小諸天挪移遁法,疾驅前行,空中只見一條淡淡煙雲飄過,用不了多時,便迴轉了昭幽天池,身形才往大殿中一落,卻聽耳邊有聲音道:“可是老爺回來了?且慢行,奴婢有事容稟。”
他回首望去,見是商裳提著裙裾,款款而來,便笑道:“商道友,不知何事?”
如今羅蕭出得山門,府中之事便皆由商裳安排,她也是謹慎小心,諸事維持原狀,不敢有絲毫逾越,此時上來,她素手抬起,螓首低垂,將一封信箋送到張衍面前,道:“老爺,適才有一封飛書來此。”
“哦?”
張衍抬手接過信箋,只拿到手中,看那雲紋籙字,便知是謝宗元的來信,將書信啟了,拿出信紙,幾眼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