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靈氣耗損,以至於遁速比原先慢了許多。
他暗自思忖,道:“若是再這麼下去,至多一炷香的功夫這人便會趕上我,需得早做準備才是。”
他把手心一攤,露出了那塊原先緊緊攥住的靈鶴玉符,不由低低一笑,經過了這麼多時間的飛奔,他已用門中嫡傳心法將這牌符祭煉成自己之物。
他雖則極少和修士動過手,但卻極擅長保命避禍之道,經常在一旁觀摩他人鬥法,並常常設想自己遇到種種情形之下該如何應付,因此他腦子轉得極快。
適才張衍一到,他便想到張盤的那枚鶴靈玉符,如今那鶴靈已被他收入了三氣地覆傘中,再將這牌符搶了過來,稍候便能依靠此物與對方一斗,不但可以試探下對方的根底,便是當真勝不過,他也有時間抽身遁逃。
此時他把身形一停,收了遁光,起手把傘張開,將那隻靈鶴精魄放了出來,隨後將牌符一持,在他法力催動之下,那隻白羽黑尾的靈鶴精魄發出一聲高亢清唳,雙翅拍動而起,體型眨眼間漲大了一圈,足足有十餘丈大小。
只見雲天之中,一隻素鳥蹁躚,仰喙起舞,飄羽若仙靈,赤頂如血,揚聲斷碧雲,雙目之間靈動有光,再不復先前在張盤手中時的那呆板模樣。
石陽子又將手中這牌符一搖,這靈鶴精魄轉了一圈,便用赤黃色的長喙來啄張衍。
張衍心中一聲冷笑,沒想到這人倒是懂得取巧,用他給張盤的法寶來對付自己。
不過區區靈鶴他豈會放在眼中,他非但不閃,還迎面衝上,大喝一聲,掄起手中渾鐵悍金錘一錘砸下!
空中響起一聲擊鼓般悶響,這一錘如同砸在水面之上,白氣冰珠四濺飛散,在這靈鶴身上蕩起層層漣漪,精魄幻化的身形忽隱忽現,竟然在這一錘之下隱隱有崩散的趨勢。
而靈鶴這一啄也刺在了張衍肩頭,深入數寸,隱隱有血跡從衣物底下泛出,但他彷彿毫無所覺,舍了一隻金錘,另一隻手伸出,一把抓住靈鶴頸脖,將它扯了過來,持錘之手高高舉起,轟然砸下!
這一擊卻是正正砸在靈鶴的頭顱之上,一聲哀鳴,它雙翅拍動,兩足亂蹬,竟是想掙扎出來,然而張衍的手宛如鐵鑄,竟是紋絲不動。
他再度舉起手中那柄混鐵悍金錘,驟然發聲大喝,猶如舌綻春雷,只聞轟然一聲爆響,身下靈鶴應聲崩散,點點靈光逸去,只剩絲絲清氣繚繞金,徐徐不散。
石陽子手中牌符咔嚓一聲碎成粉末,從手指中簌簌而落,他看得瞠目結舌,一隻堪比玄光三重修士的靈鶴精魄竟然就這樣被生生打散了?
他一個激靈,哪裡還敢多留半刻,忙不迭捲起遁光飛身逃竄。
張衍把玄功一運,肩上的傷口立時收攏不見,見石陽子欲逃,面上微微閃過嘲色,把法訣一掐,適才被他捨去的金錘不知何時居然早早等在了前方上空,對準著此人便往下落去。
石陽子才出去了十幾丈便覺不對,抬頭一看,見一隻金錘迎面砸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把身子一扭。避開了正面,側背上卻被輕輕擦過,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張衍身化清風而來,只是周身氣勢烈烈,狂風隨身卷蕩,如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這幾個回合下來,石陽子已看出他是力道修士,哪裡敢讓他近身,鼓起全身法力,把玄光現出了頂門,隨後將身軀一抖,那玄光團團點點,朝著張衍如雹而下。
張衍把雙錘舞動,那落下的玄光行似水激橫礁,片片而散,幾步之後,他便到了石陽子身前,照著此人的面目一錘下去,擋在前方的玄光如紙糊一般被他打散,餘勢不絕,又落在石陽子的肩頭上。
“咔嚓”一聲,石陽子肩骨碎裂,他一聲慘呼,身形往下一矮。
張衍打得暢快,另一隻手中金錘橫過來一掃,石陽子嚇得他心膽俱裂,忙用三氣地覆傘來擋,卻如朽木撐梁,應聲而斷,這一錘又落在了他肚腹之上,只打得他鮮血狂湧,玄光飄散,再也站立不住,往後倒去。
張衍一伸手,將他衣領一把抓住,拎了起來,手中錘頭又一次高高舉起。
石陽子眼見性命不保,他咳了幾口血出來,恨聲道:“慢,慢著,尊駕是誰?可否告知?”
張衍看了他一眼,大聲笑道:“你且記著了,在下李元霸!”
他大喝一聲,一錘落下,石陽子頭顱爆開,斃命當場。
而在石陽子斃命的同時,遠數千裡之外,一座深深藏於山腹之中的破敗道觀裡,卻有一尊似魔非魔,似神非神的雕像霍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