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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這紙符在空中轉了一圈,隨後往西北方向一落,居然在這大雨天中無火自燃,化為一團灰燼,他不禁臉色一變,道:“不好,此是凶兆,有厲害的人追來了。”
陳氏夫婦聽了這話,都是驚惶,張盤毫不猶豫從袖囊中拿出了兩道繪著金紋的符籙出來,兩步走到他們夫婦二人面前,道:“此是飛雲符,乃是老爺所傳,能助二位去往百里之外,稍候起符時你們萬萬不可睜眼,否則從雲中墜落,便是粉身碎骨。”
這話說得陳濟世臉色蒼白,正要回絕,形勢危急,張盤哪裡會跟他們多話,起手拿起符籙便往兩人身上拍去,只見金光一閃,就有兩道光影飛上雲端,須臾便不見了。
只是這二人走了,卻留下的那名叫丫鬟巧兒,她心中害怕,拉著張盤的袖子,帶著哭腔道:“小道長,那小婢怎麼辦?”
先前張衍只給了兩張符籙於張盤,卻是再也沒有多餘,張盤見這巧兒楚楚可憐,雖是俏臉上淚痕斑斑,卻也難掩秀麗之姿,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悸動,鬼使神差般拿出一粒丹藥遞給她,道:“此丹藥服了可暖身去寒,你可去林中暫避,來人追得是你家主人,又哪會來管你?待雨停了,你再去寶豐觀尋他們。”
巧兒一聽這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接過丹藥胡亂服了,謝過張盤,拎起裙裾下襬,急急朝著不遠處的林中跑去。
張盤在原地站著,往天空看去,這飛雲符雖可挾人而遁,但遁速卻是不快。
來人如果修為高明的話,一旦發力追趕,十有八九能追上,是以僅憑這兩道符籙卻是救不了人的,還需自己上去阻上一阻。
至於是否能阻住這人,他倒是也有幾分信心的。
張衍在東海那一戰之後,功行再度精進,只御使劍丸便可來去自如,以往的許多法寶對他來說用處已經不大,他身邊又無弟子隨侍,便給了一些與張盤護身。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妖王門下為了討好張衍而送給他的法器,此時身家豐厚的令人咋舌。
等了不過幾個呼吸時間,他就看到天空之中就有一道清芒飛遁而來,他便伸手入袖,取了一塊玉牌出來。
這塊玉牌名為仙禽玉符,乃是當日那碧羽軒言惜月為給小弟賠罪贈於張衍的賠禮。
這玉符之中有一隻鶴靈精魄,若是使用得當,威力也不下玄光三重修士。
張盤當下把牌符一拍,只聽一聲鶴嘯,眼前白光一閃,便有一隻白鶴振翅而起,往來人迎去。
中年道人先前已經遠遠看到那陳氏夫婦的身影,卻見他們借符遁而走,心中一急,正準備追趕上去,卻突然見下方有白芒沖霄,向著自己而來。
他也是吃了一驚,忙把遁光一轉,袍袖一抖,從中飛出一道碧色玄光,將這道白芒抵住,仔細瞧了一眼,方才看清是一隻虛幻若影的靈鶴精魄,這鶴靈之上澎湃的靈氣讓他皺眉不已,當下不敢小覷,打起精神應付。
只是鬥了幾個回合之後,他慢慢看出這鶴靈轉動騰挪中僵滯呆板,遠遠與那身充沛靈氣不符,心中不禁泛起“不過如此”的念頭來。
這鶴靈雖說論實力不下玄光三重修士,但也需依靠持符之人在後操縱。怎奈這張盤不過是一個化形未久的小妖,往常只是仗著妖修力大欺人,自身修為卻不怎麼高明,因此鬥起來時極為笨拙。
中年道人袖子一甩,將靈鶴撥在一旁,在空中出聲道:“這位小道童,貧道石陽子,今日為門中失寶而來,你我俱是修道中人,何必為兩個凡夫俗子撕破臉面?你今日若退讓一步,我也不來為難於你,可任你自去。”
張盤怎麼可能相信,他雖不知聚魂鈴之事,但在他看來,這人顯是和先前那馬道人是一路的,自己殺了馬道人,對方豈有善罷甘休的道理?因此一聲不吭,只是一味催動牌符。
石陽子連連喊了幾聲,見張盤始終不肯回應,心中也是暗惱,道:“你當我真是怕了你不成?”
他嘿了一聲,揮袖將那靈鶴精魄逼退,隨後往旁側一躍,手指往下一點,一道青碧碧的玄光便往下方張盤飛去。
張盤一驚,連忙原地打了一滾,極為狼狽地躲開這道玄光。
石陽子冷笑一聲,將手中那柄油紙傘祭起空中,將法訣一掐,這把傘刷的撐開。
頃刻間,這傘中便颳起了一陣黑風,那仙鶴精魄失了人操縱,也是變得呆頭呆腦,不知躲避,被黑風一卷,便被收入了傘中。
張盤爬起來時見了此景,不禁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忙又連連打了十幾粒黑漆漆的飛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