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卻是百媚橫生。
嶽宏章笑眯眯地挑起她的下巴,道:“再者說了,少爺我最愛結交天下英豪,這人與那公孫勉走在一處,我本不好上前,但有了這個藉口,我豈不是能與這人好生結識一番?呵呵,說起來,倒是這寒孤子為我做了嫁衣。”
侍女不知想到了什麼,擔憂道:“只是寒孤真人雖被傷了根基,但想來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若是他事後發現少爺你騙了他,又來尋你麻煩,那該如何是好?”
嶽宏章哈哈笑道:“比起修道來我不如族中的幾位長兄,但若是比起那天下間的奇聞軼事誰知道得多,誰知道的廣,那他們拍馬也及不上我,而我就恰巧知道,這孤寒子當年能夠不死,全是因為洞府中有一塊稀世丹玉,能夠守住他的真氣,若是遠離此物一時半刻,他是必死無疑,我等今後只需不來此處,看他能奈我何?難道他還會連臉皮都不要去告我不成?”
張衍出了洞府之後,他仔細回想了適才的情景,確認並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他這形貌是千幻圖鑑上幻化而來,這件法寶經過陶真人重新祭煉之後,便是普通象相真人也未必看得破,更何況是這個孤寒子?
而他的參神契玄功乃是傳承自上古魔道功法,與現下的魔宗法門根本不是一路,兩者大相徑庭,更是不可能看出問題來。
小心謹慎來把此事回想了幾次之後,這才放心把那觀容師妹給他的法符拿出來拍開。
只見手中青光一閃,這符籙發出一聲鶴鳴,就去了重重遠林之中。
過了不一會兒,那觀容師妹便駕雲而來,見了張衍,她臉上有些許意外之色,笑道:“這位道兄倒是好運道,以往被劉師伯喊去之人十有八九都是出不來了,對了,這位道兄怎麼稱呼?”
張衍拱手道:“在下李元霸!”
觀容師妹笑道:“原來是李道兄,以後喚我觀容就是了,隨我去見師叔吧。”
張衍目光微微閃動,暗道:“原來她適才不問我姓名,並不是自視高,而是以為我入了那孤寒子的洞府後便再也出不來,是以也無需多問了。由此看來,只要能從這位寒孤真人手中過關,之後便再無性命之憂了。”
不過眼下看來,這鑑別引薦入會修士的手段與他所知的情形似乎並不一樣。
而那公孫勉也沒有因此多說什麼,不知是他有意不說還是同樣也不知曉。
實際上,這公孫勉尚是首次引薦修道人來參加這寶會,又不是真傳弟子,所以對其中真正內情並不十分熟悉。
不過張衍若是換了一個人脈廣的修士引薦自己,怕是也沒那麼容易進得山門了。
兩人飛遁了大約有一刻時間,幾乎是到了這靈峰最頂上的一處山崖之巔,在一處光禿禿的岩石上落了下來,觀容師妹回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李道兄來此時,可曾察覺出什麼異狀?”
張衍一挑眉,想了想,搖了搖頭。
觀容師妹吃驚道:“難道適才你什麼都未曾看見,什麼都未曾聽見麼?”
張衍微微訝異,道:“看見什麼了?”
這時卻聽山崖上面有聲音傳來道:“這位小道友道心堅凝,無物可擾,區區幻境不滯於心,觀容你比自然比不過,還不快快請這位道友上來。”
觀容師妹嘀咕了一聲,神色間有些不滿,對張衍撅嘴道:“師叔喚你上去呢。”
張衍往上看了看,縱身一躍,一陣清風吹來,將他身體一帶,轉了幾圈之後,落在一個涼亭前,匾上寫著“覺秋亭”三個字,亭中有一個面目慈和的道姑坐在石凳之上,她笑吟吟地對著張衍點了點頭,溫和道:“這位道友雖則相貌堂堂,只是身上戾氣太重,貧道敢問一句,不知道友出身何門何派?”
張衍絲毫看不出道姑的修為,能在這靈峰頂處修道者,身份必定不在寒寒子之下,說不定也是真人。他想了想,道:“此事不便告知,我也不願意欺騙道長,因此無可奉告。”
那道姑也不氣惱,伸手指了指石桌之上張衍面前那盞熱茶,笑著道:“道友請坐下品茗。”
張衍也不客氣,把長袍下襬一撩,往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杯來啜了一口,只覺靈氣通透,潤澤肺腑,齒頰之間清香暗留,不覺點了點頭,暗道好茶。
他抬眼看去,見這道姑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也不與他說話,因此放下茶盞,陪坐在那裡。
張衍坐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卻見對方毫無開口話說之意,心中念頭轉動,不多時,他便知道了這道姑究竟打得是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