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靠近過來,不過他似還是不放心,沉聲道:“道兄稍待。”
把手一揚,一蓬灰濛濛的飛煙撒出,散了開去,片刻就將百丈之內俱都遮蔽,不但風雨不透,便連日月星光亦是進不來。
商震面上微不可察的一笑,如此一來,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也不會有人察覺到動靜了。
黃左光雖是心中狐疑,但見得他這般慎重,也就忍耐住沒有開口,直到商震坐下,這才急著問道:“道兄,到底出了何事?”
商騰手入袖中,取了一封書信遞出,道:“道友請看。”
黃左光不知就裡,忙將書信拿來,在手中翻了一翻,便被其上內容驚住了,失聲道:“什麼,列玄教竟是要行此詭謀?”
因列玄教賀典一事已是傳得天下皆知,世人皆知到那一日,其教中長老怕是都要回去總壇,隨著時日越發臨近,貞羅盟一時壓力大減,也就放鬆了許多。
而這封書信卻是說列玄教乃是行得瞞天過海之計,是準備起教中全力突襲雙峰月。
黃左光萬萬沒有想到其中還有內情,一時有些難以置信,越看越是心驚。
他看完之後,便放下手中書信,道:“道兄這訊息到底是從何得來?”
商騰搖了搖頭,指了指他手中,道:“小弟也是方才得了此報,不敢擅專,立刻便請了道友過來,此信背後便寫有內情,道兄再看下去便知。”
黃左光一怔,他急急將信紙翻過,入目之處,便看到那處繪有一幅畫像。
一名這道人盤膝而坐,背後有寶光瑞彩,神態祥和,一副仙風道骨之貌。
他與列玄教起爭數年,自是一眼便認出這是其教中祖師,翼崖上人之像。
正想再仔細看時,忽然之間,那畫像似乎活了過來,雙目陡然張開,就有一道金光從中射出!
黃左光猝不及防,“哎呀”一聲大叫,便捂著雙目向後倒去。
他雖雙目痛楚無比,但神智未亂,立時知曉不對,幾乎本能地將護身寶光祭出,隨即心意一動,一道光華升騰起來,就有一隻有六尺大,渾沉厚實的銅鐘擋在身前。
此時恰好一道罡雷劈落下來,正中銅鐘,“轟隆”一聲響,銅鐘卻只是顫了顫,卻不曾損得分毫。
商震暗道一聲可惜,未曾想這黃左光反應如此之快,幸好他還另外準備了後手。
尤其是黃左光元嬰被那道金光釘住,急切間運使不得,已使其戰力去了大半,無論再怎麼掙扎,都是別想逃得出去了。
他法訣一掐,引動佈置,腳下泥壤拱動,一道紅線羅網飛出,便把那銅鐘兜頭罩住,此物來回掙扎,但那羅網卻極是堅韌,將其死死拽縛住,根本無法脫去。
與此同時,商騰嘿的一聲喊,將一枚五彩斑斕的木匣祭起半空,“錚錚錚”,三聲鳴音,如金鐵撞響,有三道碧色小箭自匣中飛出,如煙凝成,有形無質,分為上中下三處,直向黃左光射來。
黃左光吃虧在雙目受損,不能辨物,不知商騰攻擊自何處來,只得全力催動護身寶光加以防備。
哪知這煙箭別有文章,護身寶光竟是絲毫阻礙不得,被其從上一穿而過,正中額頭,胸脯和下腹三處,他一聲悶哼,栽倒在地。
商震走上幾步,從袖中抖出一道黑氣凝結的繩索,只一落下來,就把黃左光牢牢捆住了。
黃左光頓覺身上一麻,心中怒極,正待破口大罵,可方欲張衍,那繩索一緊,他體內精氣便不斷散失,眼皮不由耷拉下來,昏昏欲睡,想要掙扎也是軟綿綿使不出力氣來,過了不多時,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那銅鐘失了人操持,靈光隱去,“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商震稍稍喘了幾口氣,他雖做了不少準備,但若是黃左光方才擋得一擊之後,不尋思著守禦,而是拼死衝出去,怕是他也無法輕易就把此人擒下,算得上是有幾分運道。
此人拿住後,這裡只得他一人做主,從此刻起,雙月峰大門已是對列玄教徹底敞開了。
商騰得意一笑,只要再拿下張衍,奪回神獸卵胎,事後論功行賞,他當排在首座!
他踱了幾步,猶有閒情坐回亭中,取出筆墨紙硯,隨後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寫了一封書信,其中不凡自我吹噓之詞,看了幾遍之後,自覺滿意,便利索裝入信箋之中。
他抬頭看了看,嘴中唸了幾句法咒,再起手一抓,就將那佈下的氣霧撤了回來,看著依舊清朗的天空,他哼了一聲,將飛書往天上一扔,直至其飛去不見,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