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因島嶼荒蕪,草木稀疏,光禿禿無甚靈氣,是以人蹤俱無。值守弟子也不過每隔半月來巡弋一次,用來展開大陣,倒是一處合適之地。
張衍下了龍鯨,到得島上最高處岩石上站定,盧常素也是變回了人身,站在他身側。
張衍心意一起,把那水行真光一化,鋪開數里,將那二十餘萬妖眾分作十波倒出。
那些妖卒出來之後,立時滾了滿地,嘴中滿是詛咒怒罵之聲,鬧騰騰嘈雜一片,數十里外海灘上千數只海鳥也是被驚得飛起,須臾散了個乾淨。
盧常素見得此景,鼓起全身法力,大喝一聲,道:“爾等給本將軍住了!”
那些妖卒聽得這聲大喝,這才回過神來,望見是盧常素,自然是認得這名府中大將,登時安靜了下來,但亦有少許頭腦發昏者仗著從不歸盧常素統御,還在那裡罵罵咧咧個不停。
張衍冷笑一聲,將袍袖一揮,一股腥風過處,空中出現數千隻血線金蟲。
這些惡蟲飽食了一頓,現下又多了千數只出來,發出嗡嗡亂響,在空中不停舞動,見得滿地妖卒,忍不住露出猙獰顎牙。
張衍看定那幾個不老實的妖族,於心中下令,血線金蟲得了允許,立時衝上去大快朵頤,不過轉瞬之間,就吞吃了上百名妖卒,隨後擺動翅膜,大模大樣迴轉到張衍身後,在那裡不停發出怪嘯。
那些妖卒瞧見這等可怖景象,眼中俱是流露出恐懼之色,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張衍轉過首來,對盧常素言道:“我欲排布一方大陣,用得上這些卒子,你給我仔細管束了。”
盧常素拍著胸脯道:“老爺儘管交給小的來辦,三日之內,保管將這些雜碎修理得服服帖帖。”
與此同時,距此十數萬裡的外海之上,崔木龍正駕起雲氣,向著北方飛渡。
未有多久,他望見一處地隆巖集的蛇形島嶼,石土皆是赤色,連島上花樹也是此鮮紅刺目,如披火妝,映照得周圍海水都深紅髮赤,自石隙中流淌出的泉水,似極了淤血。
此島名為火蝮島,正是他此行欲往所在。
不多時,崔木龍到得島前,隔著禁制大喊一聲,道:“韋家姐弟可在?崔木龍來訪。”
一道白芒自島上騰起,玄光之上站著一個面板白皙,貌相英俊的年輕道士。
此人皂靴白袍,腰繫玄水絲絛,見到崔木龍,露出歡喜之色,稽首道:“崔師兄怎得來了,你不是去清羽門打探訊息去了麼?”
崔木龍煩躁一揮手,道:“別提了,若不是我見機的快,不定回不來了,令姐可在?”
年輕道士嬉皮笑臉地言道:“家姐出外訪友,十幾日未曾回返了。”
崔木龍暗罵了一句:“又去找哪個相好了。”
他摸了摸肚皮,悶悶言道:“趕了大半月的路,腹中空空,不知師弟府中可有美味?”
年輕道士神秘一笑,道:“師兄好口福,昨日趁家姐不在,偷偷打了一尾龍鯉。”
崔木龍一驚,下意識看了看左右,隨後壓低聲音道:“師弟,你怎得如此大膽?你從何處打來此物的?”
年輕道士大喇喇地擺手,道:“師兄不必慌張,此龍鯉非彼龍鯉,不過是那頭老鯉不知道與哪頭精怪生下的子嗣,那老鯉子孫千千萬萬,俱是異類,捉得一兩條來打打牙祭,它哪裡會知道。”
崔木龍這才把懸起的心放下來,笑罵道:“我道你何時本事長進了,原是如此,還不快快煮來,你我一起分食了。”
兩個到了裡間,年輕道士命僕役去將那尾龍鯉煮了,不一會兒,香味飄出,已到火候,便把那丈許長的魚分段切了,放在盆上端上。
兩人就著酒,邊吃邊談,崔木龍趁著酒興,便將此行經過一說。
聽得其見了張衍就走,年輕道士不禁奇怪道:“師兄這是為何?莫非此人極是厲害?”
崔木龍嘆了一口氣,道:“師弟你哪裡知曉,這張衍我是聽說過的,昔年清羽門立派海上,曾有一場大戰,此戰之中,崇越真觀丟了一把真器,名為陰戮刀,傳聞就被此人得了去,此乃殺伐利器,我若不走,難道等著被其斬殺麼?”
年輕道士倒吸一口涼氣,驚歎道:“此人竟有此刀在手?”
崔木龍搖頭道:“誰說不是,想那盧府主和手下兩名長老,共三名元嬰真人,還有三十餘萬妖卒,我後來聽聞俱被其所斬除,如不是靠了那件真器,他何來這等本事?”
他一路匆匆奔逃,卻不敢回去,後來只聽得零碎訊息傳